接受主持人的提议,就廉学洺的艺术做一个基本介绍。我和他认识有十年了,缘分不浅。他最早在老蓝顶艺术区搞创作,目前在新蓝顶青年艺术村每日辛劳。年他参加了我在上海策划的首届“新动力”双年展,后来年我在西安一个艺术中心为他策划了个展,以及年在成都的七月画舫为他主持的个展,到今年的9月24号,我策划他的全国巡展第一站(成都)展览,可以见到一连串与他有关的展览活动轨迹。他这十年来艺术的基本轨迹充满变数,大家在这本展览画册中看到的是他这两三年关于“枝”的表达系列,往前追溯,还有欲餐系列、苦瓜系列、黑洞系列、呐喊系列、花卉系列等等。早期的“欲餐”系列我很喜欢,充满大画幅的巨型餐桌上,是女人体与菜盘汤盆狼藉混杂,在粉色的迷离中,传递着“食色性也”的华夏早期文明的主题。这些作品可能多半不在他手上,已经被多个艺术机构和藏家收藏。还有花卉系列等等,所以我们在看廉老师作品的时候,如果对他不做全面了解,容易产生误判,以为他这辈子都在画相同题材。所以上次在成都巡展时我就提过建议,在下一站的展览时能不能开辟一个局部展墙,展出廉学洺艺术的文献,这会对观者一个提示,以了解他这些年艺术变化的过程,同时对研究学者提供较好的背景资料,对他的语言方式、逻辑关系、形式风格的形成有比较全面的认知,以利于学术研究。希望下次的展览能补上这个遗憾,以呈现一个立体的多维度的艺术家面貌。
关于艺术家这几年对“枝”的悟道,在展览画册中我的文章里有详述,这里不妨再补充一点。对于“枝”的理解,按传统的方法论应之,很容易把它放到一般风景画系列来研判。如果放到那个语境里,会产生很大的疑惑,因为他的作品和传统体系的风景画差异悬殊。换句话说,他这个“枝”是被掏空的,是被观念化、抽象化、寓言化的另类,也是按照他个人化的精神需求重新布局经营的结果,这种“枝”已非自然的枝。所谓“好枝”,并不是指自然之枝形态和生长的好坏,而是艺术家心中虚拟架构的超现实物象,是个人化的,私有化的,具有很强的排他性。刚才几位老师的发言中都谈到他的作品的背景处理,一方面有压缩和平面化意味,这也打破了树枝生长的三维空间,与自然生态脱了干系,似乎有些冷酷;一方面作品弥散着生命豪情,有着与众生共呼吸的韵味。这期间,温润的对抗与凄婉的尖锐同在,萧杀的凉意与暗涌的地火共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暮暮乡愁。所以,在梳理廉学洺的这些作品的学术价值时,应该有针对性和现场性,不要受传统风景画的逻辑影响。我们对风景画的传统认知,受俄罗斯影响很大,那是一个特定时代的情结,不能包治百病,更不能以偏概全。今天受邀来到西安展览及研讨会现场的批评家和学者,与成都站并不重合,大家可以针对作品提出新的问题和见解,艺术家有创作的独立和自由,批评家有理论判断的独立和自由。希望学者们在不同的纬度和不同的视角,提出高见,以供大家分享。
《枝-光》×cm布面丙烯
补充发言:各位专家学者都从不同的角度评论了廉学洺的艺术,而依据的范本是他近期的“枝”系列。为了更准确地把握他的艺术发展脉络,我这里做一些必要补充。“枝”系列,是他在-年这个阶段的作品,这在前面已经说的比较多,不再重复。在年以前的七八年间,廉学洺有其他几个系列的作品。首先是他的“欲餐”系列,这是他个人所处的一个比较狂躁、郁闷、尴尬、激愤的阶段。那些作品尺幅都很大,两米三米的都有,粉红的色调笼罩着硕大餐桌,女人体和各种食物混在一起,情色意味甚浓。他的绘事基本功很扎实,细节精致到位。当然了,这类作品对藏家而言很纠结,买回去后没法挂,老婆孩子看见都有不妥。差不多同期出现的“苦瓜”系列,他笔下的苦瓜可以放大到两三米,写实转移手法造成的辨识障碍,看着惊秫恐怖,远看是树桩,近看是苦瓜,似是而非,也折射出艺术家内心的挣扎和苦闷。另一个阶段就是“黑洞”系列,分成两个部分,一个类似宇宙天体黑洞,宏观纵深,视觉刺激;另一部分是微观“黑洞”,直接用人物、动物极度张大的嘴巴演绎黑洞,有限的边界与无限的延伸,将主题深化。另外,他也穿插画过五彩山水和杂花系列。这几年在进行“枝”的创作的同时,他也在画“喜狮”系列,那些从民间探访中神交的狮类形态,在他笔下获得再生,乡土、田园、嘻哈、风趣、滑稽。面对今次展览的作品,有学者担心装饰化倾向,因为这些作品一反此前的写意纵情行云流水,而转入一种严谨细微状态,有点像水墨领域的工笔之于写意,我想,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作品结果。就廉学洺而言,如果了解了他不同阶段的作品面貌,可能就不会对他的艺术方式再有担心,他是在思想形态与技法形态的缠绕中不断变局。从另一个角度讲,艺术家的创作态度和方式是私有的,独立的,我们不妨做一个安静的看客,期待他一次次带给我们的惊喜。
早期作品《欲餐6》×cm
白茜:我觉得陈默老师讲的非常好,关于两位艺术家前辈的提议也非常好,因为陈默老师也是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