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巨川近照
“吹水”在粤语里,是侃侃而谈的意思,“吹水史”借用其清谈之意。在这个小栏目里,我们会持续用十个问题,来采访一些艺术工作者,以呈现他们对艺术、社会、政治等问题的态度与看法。
之所以用十个相同的问题,并非是参照流行的普鲁斯特问卷的做法,而是我们觉得这些问题非常重要,亦具有相当的开放性,值得反复提出。同时我们看重后期对这些问卷的归纳、整理和分析。我们不希望“吹水”只是“微波荡漾”、“一吹而过”,我们的用意,是呈现一个地区、一个群体的思想切片和线索,并期待它能有更长久的价值与意义。
“吹水史”系列将每周刊出一期。
d-b-l: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李巨川:我大多数时间是闲着的,不做项目,但碰巧最近做了一个小项目。武汉几个年轻人在汉口老街区做了个艺术空间,叫“俱乐部俱乐部”,他们本来是让我给他们提建议,但我决定自己去那里做一个项目,因为我觉得他们那个空间非常有意思。它不像通常的艺术空间,更像现在年轻人逗留玩耍的街边店。他们做过的几个项目,也更像年轻人的娱乐和派对。空间主要负责人就是发明了BMX跳东湖的刘真宇,我和他也是那时认识。他虽然是学艺术出身,但当年就是以BMX车手著名,现在他以纹身师著名,开了一家纹身店和一家汉堡店,汉堡店一拐弯就是艺术空间,所以这个艺术空间感觉跟这些店是一个系列。他们完全没有“艺术”的负担,基本上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我想这是他们对艺术的一种理解。我觉得这是一种与自己的生活和环境有着更紧密联系的方式。所以我首先想的是如何参加进去,而不是给他们提建议。
这个“街边店”像一个透明橱窗,之前的几个项目都充分利用了这一点,活动总是蔓延到街上,是一种十分开放和自由的感觉。它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经常光顾的一种街边店——录像厅,那是气氛完全不同的一种街边店,那是一种半秘密的、封闭的、对外有所防范的场所,一种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空间。我的计划就是把这个艺术空间直接变成一个八九十年代的录像厅。我从淘宝上买来了一些当年的香港电影的录像带,每天在这里播放。我想这是我参加他们的最好方式,将我年轻时的娱乐拿来作为一种新的娱乐。同时我也想看看,一个过去的空间嵌入到今天的城市街区时,会发生些什么。
▲李巨川的“快乐蜂录像厅”,隔壁是一家麻将馆。“快乐蜂”的名称来自此门面的前身“快乐蜂奶茶店”。
▲录像厅门口的每日片目,红底白字是当年很多录像厅的流行样式。
▲街角杂货店的老头每日必到。
这个录像厅在微博上引起了很多有过录像厅经历的人的兴趣,有几个人找到这里来。但更年轻的人似乎对它毫无兴趣。我每天去放录像,除了街角杂货店的老头每日必到,隔壁麻将室的客人偶尔探头,基本上就无人光顾了。附近中学放学时偶尔会有学生停下来探一下头,但多半是发出一声“什么鬼”就走了。这个录像厅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难以理解的空间。
录像厅原计划是做三周,但在还剩三天的时候被派出所警察勒令关门了。警察的光顾让这个空间的意义一下呈现了出来。警察认为街边门面只能是做生意的,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警察的话非常有意思:“你搞艺术就到你艺术的地方去搞,你不能到门面上搞,到门面上搞就是经营,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像个什么样子,现在还有放录像的。”对于警察来说它更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空间,因此也是一个危险的空间,一个需要立刻消除掉的空间。
▲位于汉口旅顺路的快乐蜂录像厅。
▲辖区派出所警察勒令录像厅关门,年4月5日。(摄影:何成云)
d-b-l:哪位艺术家的作品让你觉得“有意思”?
李巨川:我知道的艺术家很少,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