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道儿走到黑
——读徐剑铭纪实长篇自传体小说《我在长安》
魏锋
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忙着整理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买来的、文友送来的书籍,客厅、卧室、甚至卫生间都随手有书读。唯独在书房茶几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且已泛黄的旧书——徐剑铭纪实长篇自传体小说《我在长安》,是去年拜访作家、书法家雷涛先生送给我的,并叮嘱抽时间一定要认真去拜读。在这个快餐化阅读的时代,一直忙于生计与写作之间,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少。拿到书那天,我花了一个晚上读完的,读得心潮起伏,几乎全夜完全失眠。到后来,每当周末或闲暇的时候,我都跑到书房静静坐下来,一篇两篇,十页八页,细细去品味,我的心也随着书的精彩章节起伏,一遍又一遍重温文字带来的感动和启迪,也许会更得到许多豁达的理解。
徐剑铭居住在哪里?60多年的生命年轮生长在哪里?这些有关生活中很多偶然的因素,也是他无法消除的印记。《我在长安》这部纪实长篇自传体小说不仅仅是讲述徐剑铭经历的人生,它同时更多的是在梳理灵魂,讲述人性的一本书,也意味着人这个旺盛的生命,在心灵深处发挥的潜意识对生活的追求。“我是一粒漂泊的种子,漂泊是因为有风。我在风中漂泊千里,跌落在了这块叫做长安的土地上。”《我在长安》是徐剑铭“在回头张望中梳理灵魂”的大作,初稿仅用了95天时间,以生动的故事、洗炼的文字,呈现了徐剑铭60多年人生命运的起落沉浮,也见证了西安这座城市的变迁,他所经历的曲直生活和重大事件与国家和人民的经历是紧密相连的,折射了新中国60年的历程和人民的感受。尤其是对一系列重大事件,不仅从本人感受出发,也从全局的高度梳理了新中国各个重要历史时期的经验与教训,有深刻的启示效应,其价值是不言而喻的。
最能感动人心的文字出自这个平凡而又真实的故事。在这本书中,能聆听到友人们年轻时的轶事,路遥、陈忠实、贾平凹、高建群、叶广芩……这些闪耀文坛的作家们当年是什么模样,他们的人品、文品究竟如何?尤其是许多真实生动的故事,读来倍感亲切。如路遥豪爽好客,他爱西安这座城市,对这座城市中的人才也格外爱惜,当做珍贵的宝贝。为了请一见如故的徐剑铭吃饭,路遥学着“土匪”的口气开玩笑说徐剑铭是关中王,请他吃饭是“拜码头”,接着将仅有初中学历的徐剑铭拉到高等学府的课堂上做文学讲座。多年后,这段经历仍让徐剑铭特别感慨。陈忠实年轻时更加风趣幽默,吃饭总爱上厕所。其实他不过是以上厕所为名偷偷结账,尽管自己也不富裕,但却生怕好友破费。而贾平凹爱请人吃葫芦头……文坛陕军这些朴实厚道的人被刻画得入木三分。“天意!徐剑铭是上天送给长安的一个大才子!”《我在长安》责任编辑李郁认为,徐剑铭人生就是一部民间记忆中的陕西现代文学史。
记忆中,一篇文章曾这样讲,犹太作家大卫?格罗斯曼(DavidGrossman)认为作家的职责是把手指放在伤口上,提醒着勿忘人性与道义等至关重要的问题上。眼前的《我在长安》书写的就是真正属于的是心灵的自由,有故事、有格调、更有境界。“工厂做工,当过记者,蹲过大牢,一生除了写文章一事无成”,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作家,令我感动的是,67岁的他在文学之路上的依然坚守。“是作家,非著名;有职称,没文凭;出过书,没飘红;得过奖,多是铜;缺心眼,爱逞能;常跌跤,不喊疼;不识数,糊涂虫。”打开书舌,看似简单的作者著述,饱含着他人生命运的苦辣辛酸,记录着一座城市的沧桑变迁,书中出现的人物、事件都是作家的真实经历。6岁家庭变故逃荒到西安,特殊的历史环境下经历了种种生活的磨难。16岁开始发表文章,与学长赵季平合作写出一首校园歌曲;进工厂后他写的小剧本登上《西安晚报》,接着便以一组诗叩开文学殿堂《延河》大门,受到柳青、杜鹏程、胡征、王丕祥等老一辈作家的赏识。再后来,他进入《西安晚报》,却因一场荒诞而莫须有的罪名入狱,在狱中与一众死囚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平反时已是16年后……当年与贾平凹、商子雍、和谷并称“长安四才子”的徐剑铭,在没有工作的十几年中,他没有放弃文学,像一粒漂泊的种子,顽强地在西安靠写文章养活一家老小,出版了《立马中条》《血沃高原》《死囚牢里的陪号》等数千万字的作品。著名作家陈忠实是徐剑铭的老友,读过这部作品之后,陈忠实非常感动地说:“《我在长安》是一部让西安人感动的书!我比剑铭年长两岁,是同代人,那些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们共同经历过、承受过,也感悟过。剑铭以古稀之年、以饱满的热情,冷静地回望历史,在梳理自己灵魂的同时也在梳理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的灵魂,乃至梳理我们民族的灵魂!剑铭是在履行一个正直的、有神圣使命感的作家的责任和使命,我很敬佩!”
最受启发的是徐剑铭的文学使命精神。一路走来,徐剑铭与逆境、非常态的生命状态扯在一起,在任何境况下都没放弃过文学,承受与坚持下来了,徐剑铭一直是“快马加鞭未下鞍”,磨砺成一种无形的正能量,持续地想火山一样喷发,把读者置身于最高和最好境界。年,还上初中一年级的徐剑铭做词,赵季平谱曲的歌曲《金龙啊,展翅飞翔》在学校引起轰动。毕业后进了工厂当起学徒,自己的文学梦依然在生活的夹缝中坚持着,从年起,他的作品在《西安晚报》等报刊频频亮相,很快又登上了西北最权威的文学期刊《延河》,引起了柳青、杜鹏程等老一辈作家的青睐与提携。年,因为写诗的他便被扣上“三家村写前卒”的罪名,并被流放到白鹿原的一个小厂接受“监督劳动”。生活如此坎坷艰难,徐剑铭也没停下手中的笔。年,他成为《西安工人文艺》杂志主持工作的副主编。年,徐剑铭调入扩版后的《西安晚报》任文艺副刊编辑。然而,一场飞来横祸飞来,徐剑铭因错假冤案并被关押到死刑犯的号子去当“陪号”,成为中国第一位、也可能是唯一一位为死囚犯当陪号的作家。年初秋,徐剑铭走出蹲了一年零六个月的看守所。为了生存,为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他开过小商店,蹬着三轮车到集贸市场上去“练摊”,一家四口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是在爆竹响起后的深夜才收摊回家。年初,徐剑铭终于放弃了商场上的挣扎,在宽不足1.2米的阳台上支起一张条桌,开始了以文为生的自由撰稿人生涯。他为自己所确立的原则是:为正义者放歌,为创业者立传,为苦难者祈祷,为不平者拍案……徐剑铭创作的春天来了每年都有三四百篇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类报刊。年4月16号,冤案终于平反昭雪。退休后的他,文学创作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所有的长篇都是在百日之内完成的,被称为“文坛快枪手”!尤其是年3月由京城权威出版社出版的《死囚牢里的陪号》,舆论界称这是“陕军”的“再度出征”!……圈点的地方太多,从作品中感悟到的远远大于我现在的心情。
写作不是远离生活,而是回归生活。一直以来,徐剑铭坚守自己一惯的创作原则:治疗白斑医院北京治白癜风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