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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们,还在等什么西安晚报新视点

发布时间:2016-11-30 5:50:14   点击数:

发刊词

唐人刘禹锡诗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欣悦的季节,更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季节。在丙申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经过报社同仁的共同努力,由西安晚报文化部主办的《悦读周刊》,如一位新生的婴儿,终于呱呱坠地,和广大读者见面了。尽管他的啼声稚嫩,但却清纯、嘹亮,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西安晚报向来以注重文化品味为读者和业界所称道,晚报人更是有一种文化情怀和文学情怀,我们筹办此刊,是想给读者提供一些有个性、有见地、有新意的高质量的文学作品,使读者在这个繁忙、喧嚣的时代,匆忙的脚步能稍微慢一些,疲累的心灵能得到一点休憩、慰藉,能尽情享受阅读的快乐,使阅读成为一种习惯。在这个周刊里,既有反映现实社会,摹写世相的小说,也有关乎文化,关乎山川风物的厚重、大气的散文,以及直击心灵深处,来自缪斯吟唱的诗歌,还有观点鲜明,有深度,有厚度,有锐度的评论。

我们期待作家的赐稿,我们更期待读者的关爱。我们相信,有了广大作家和读者的支持,我们终将告别蹒跚,走向远方。

悦读周刊——世说

逆行者

◎周瑄璞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城,城里有个中年人。

在夜色中,他告别酒友,向体育场走去。

那几个人各有各的事,从饭馆出来,兔子一样四散而去。

而他,想走一走。喝了不少酒,不愿在街上走。街道狭窄,汽车乱窜,他飘飘浮浮,不安全。

这是小城里唯一一个公用体育场,与中学合用,白天属于学生,晚上属于居民。唯一性是小城的最大特征,这意味着你无可选择。小城在一个山包里。先祖们真不容易,在群山之中,沟壑之间,见着这么一片小天地,叫作“坪”的,倍加珍惜,居住下来,繁衍生息,然后,一点点挖掘,蚂蚁般辛劳,将崎岖变成缓坡,让险峻变得平易,一天天扩大地盘,不得已往山坡上进展,向山的那边延伸。抬眼望去,高处都盖了房屋,大有将山坡一点点蚕食的趋势,学着大都市的样子,座座二十多层的楼房拔地而起。山中盖高层,也算因地制宜,恨不得把山体刨了再刨,削了再削,后退一米就是一米的胜利,紧贴着大山而建,这样看来,高楼就像与大山焊接在一起,或者是大山长出的一个犄角。他的家,就在山坡上一座高楼里,每天清晨,跟着人群从高处向坡下流动,就像路边小沟里的细水,涓涓而下,流向属于自己的地方。夜里站在窗前,看外面点点灯光,有点俯视全城的优越感。

体育场被一群大楼包围,入口处用铁网圈起,这样从外面透过铁网看去,里面的人,犹如电影里集中营放风。大家顺着统一方向行走,泱泱流动,形成一个周长四百米的大漩涡。人们基本是三五成群,呼朋引伴。或许是对抗既成的唯一性,小城的人,皆爱成群,很少人独自行动,好像大家都需要保护,结成同盟,不至于你就像是从人群中被分拣出来,被踢出局一样,像今晚他的酒后散步,就有点特别,往常都是好坏有个伴儿的,拉着谁是谁。他站在入口处,有点恍惚。人们从他眼前路过,匆匆忙忙,就像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他们赶赴去处理,可前方,是一个又一个圆圈,人们首尾相连,紧紧跟随,步步相接。几个熟人向他打招呼,来了?问了俩字,不等他回答,不需他回答,急急走去,只展示给他背影。或许酒后的他,还没认清那人是谁,反正是熟人呗。遍地熟人。这又是小城生活的特征,一个山洼,三五条马路,几十年生活,几万个人,是一个腌菜坛子,泡得烂熟。你很少看到生面孔,街上走一圈,跟迎面而来的各种熟人打十几回招呼,吃了吗,下班了,哪去,这样的问询,重复播放,每天不知说多少遍。如果来了生人,小城人立即将他挑拣出来。这是一个没有隐私的世界,坛子里的人,相互监督,一切透明。如果想有隐私,就到省城去,那里全是陌生人,便于隐藏,光天化日,大街上,钟楼下,也都是安全的。

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加入人流,他喝了酒,不由得深沉起来,冷静起来,对眼前的景与人,想冷眼旁观一番。他抱着膀子,看着那些人。体育场两个长形跑道外边,各有六个灯杆,发出暗黄灯光,还有四处楼上各家的灯火,尤其是旁边学校,学生们正上晚自习,教室里灯光热烈地扑洒出来,琅琅的读书声、哄闹声也从后窗跑出。小风一吹,他一个激灵。山包里很少有风,尤其这四面高楼围绕的体育场,似在桶中,哪里有风的踪影呢?但他此时很灵敏,酒精的力量让他的感觉细致了一千倍,一片细如发丝的微风,拂过他面颊。

为什么都要逆时针走呢?

所有人在体育场内,围成一个逆形的椭圆,轰轰然走着。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吗?噢,对了,体育比赛时,也是逆时针。他想起电视里看的奥运会比赛,在起跑线上,运动员趴伏在跑道上,以逆时针的方向,等待发令枪响起。啪,八个特殊材料制成的人,箭一样射出。跑了两步,刘翔停下了,啊?!所有人以为自己看错了,天大的玩笑啊,可是,他真的停止了奔跑,绕开两步,向着他出发的方向走回去了!将巨大的惊讶抛给世人,而他,满不在乎地走回去了,那背影好像在说,不玩了。

回到主题上来,人们为什么是逆时针走呢?几年前,侄子好像说过这个问题,什么南半球北半球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人的心脏位于身体左侧,所以重心容易偏左。

嗯,明天再上网查查。可是,那是体育比赛,激烈的运动,分秒必争,讲科学道理是有必要的,而我们日常的走路,散步,遛弯,怎么就非得众口一词地这样了呢?当初谁规定要这样走呢?莫不是体育场刚修好时,县长大人带头这样走了一回?我们日常习惯,不是要按顺时针吗?小城高干们,也就是在这里刚修好时,起模范带头作用,作秀般地走了几回。之后,他们从这里销声匿迹。常来这里的,充其量是县上的中层干部们,或者像他一样的小城名流,小知识分子,小公务员,基本上都是体制内人士。小城没有什么企业,也少有工人阶级,公职人员基本都是有头衔的人,台面上栽种的树苗,就像他一样,头上顶着几个桂冠,其中一项最辉煌的,当属国家级作协会员,这又是小城里的唯一,足以让他在小城文人中鹤立鸡群,也使他在当年破格升为科级干部,县委书记说了,你这个会员就相当于高级职称。

为什么非得这样年年月月的一个方向走呢?我能不能按顺时针走?被人群挟裹推涌着流淌了一圈之后,他突然冒出这样想法。于是他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呼呼呼从他身边向前去了,他被各种各样的人抛下。他站了几秒钟,决绝地回转身子。

他看到了那么多的面孔。人们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目标,充满疑问地看他。他给自己打气,勇敢地迎着人群走去,心里想,我这走法才对,你们都错了,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个问题,浑浑噩噩地一走多少年。

世界完全变了模样,所有人迎面向他走来,各种各样的面孔现出惊讶。认识的人说,啊,怎么逆着走啊;面孔相熟但没有打过招呼的人,惊异地看他一眼,绕开两步,敬而远之的意思;一个低头看着手机快步走的男人,撞到他身上,非常吃惊地抬头,眼里满是责怪,分明是谴责他为啥不按规矩走。他也有稍稍的不适,头微微有点晕呢。就像是劈树枝,就像对小动物倒着摸毛,就像是刮鱼鳞,就像是反方向梳头,立刻联想起一切倒着来的事物,莫非真是北半球地心引力不对?好像有无形挤压的力量向着他扑面而来,使他身心有微微的困境感。

反其道而行,逆潮流而动,背道而驰,众叛亲离……他想起这些词,感到更大的困难是,要接受每个人的检阅,从前跟大家一样逆时针行走,所见都是别人的背影,展示给别人的也是背影,就像一滴水隐于池塘,就像一个词语隐于故事,就像一个人淹没于命运,安全而顺随,每个人埋伏于群众之中,万事大吉,而现在,独你一个,直面相向所有人,得拿出勇气来。尽管体育场灯光不明亮,但足以让每个人认出你来,每半圈相遇时,都得打声招呼,不然不礼貌似的。而每次的招呼语也只能是,倒着啊,怎么还倒着呀,就那么短促的两三秒时间,也只能交流到这个程度了。他皆以洒脱的笑来应对,这,或许就是他几十年来面对这个世界的方式吧。

作为一个年纪奔五而一直独身的男人来说,本身就是这小城的异类。不是离异,也不是丧偶,而是压根,从来,就没有结过婚。要是丑,或是穷,道德败坏,臭名远扬,找不到媳妇,成不了家,也倒罢了,可问题是,不但不丑,也不太穷,而是声名俱佳,德艺双馨,算得上小城名流,这样的人,还娶不上媳妇,就只能是自己的问题了。

都是文学闹的,写么子诗,好好成个家过日子多好。亲戚们说他。

小城一向无风,一片湖水,表面无澜,飞进个蚊子,点一滴圆圈就是新闻;掉一片树叶,啪一声微响就是轰动。他这个才貌俱佳的男人,保持单身,那就是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风景名胜,任人们参观、谈论。

人们看他,他看人们,他知道擦身过去后,人们会议论他。不怕,人活世上,就是被人议论的,何人背后不说人,何人不被人来说。他也不由得检阅他们。既然是迎头而上,那就是迎着困难上,挖出他们的根根梢梢,理出所有人的头头绪绪,我们相互都是组织部,档案员,索性查查资料,看看履历。

程主任,大腹便便,横向发展态势,身体胖大得使四十二码的脚变成小脚,好像就要撑不起他,走起路来左右摆动。腰带松散地系在圆滚滚肚皮之下,无所阻挡与羁绊,他跟女人刚好相反,腰那里是全身最粗壮的地方,侧面看去腹部比脚尖要向前突出很多。他的头发,好像没有梳过,不,甚至是出门之前用双手抱着脑袋故意揉成这样子的。好像成心跟这世界叫板。如果哪次破天荒,他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那一定会引起人们特别的恐慌和惊讶。出什么事了?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和这世界的对抗。他一旦开了口,声音洪大,配合红又亮的脸膛,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作为一个全城最老资格的中层干部,一个正科二十五年的老同志,他完全有资格这么任性。二十年前,人家就是一局之长了。在一次市上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时,领导正在自信而得意地指点江山,他当即指出人家说得不对,情况不是这样,而是啥啥啥啥,差点把县长当场气死。第二天发文,程咬真停职,调出现有局,按一般人员安排工作。名字后面,连同志也不带了。他不服气,我不就说了两句实话吗?不是整天说要实事求是吗?领导明明外行瞎指挥,一圈子人就眼睁睁看着都不说话。程局长从此走上一条上访路,折腾两三年,没人理他,大家看他像异类。他找出省上一个拐弯亲戚说了话,才给恢复工作。恢复了中层职务,也就不错了,至于再要往上走一层,那是万难,有了抹不去的污点,也就打入另册,人们对他,心有余悸,一旦上级来检查工作,先要把他支走,放假回家都行,出门玩耍更好,就是不要在上级领导眼前出现。在中层职务上到处流动了许多年,过了五十五,彻底没戏,完全坦然,旧病复发,狐狸尾巴再露出来,说话嗓门更大,敢当面嘲笑领导,拍着肩膀称兄道弟。领导见他,能躲就躲,同僚也不愿与他走近,现在此人,只有跟着老伴晚饭后散步的份了。

王领唱,脸蛋漂亮,身材娇美,长而匀称的双腿快速而轻盈地走着,带动腰肢柔韧摆动,轻盈得好像不是凡身肉胎,每每走到跳广场舞的地段,就合上了节拍,顺势扭几扭。发型常年保持着两片百合花瓣的形状,就连散步时候也记着时不时用手摸一摸它们,使花瓣的尖尖保持一个弧度。穿一身运动衣,上衣脱下来扎在腰上,好像不是走热了脱掉的,而是从家里出门前专门扎好了似的。每天,她不是出来散步,而是测试大家是否还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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