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故乡,每个人还拥有为梦想奋斗不息的一片厚土
贾平凹与咸阳
文/于国良
物华乃天宝,人杰则地灵。地域文化往往成为作家艺术家的创作灵感宝库,诸如沈从文之于湘西,从维熙之于北大荒,贾平凹之于商州。被誉为鬼才作家的贾平凹享誉文坛三十余年来,从未忘记过生他养他的故乡商州,贾平凹是商州的名片,商州的父老乡亲以作家为荣。商州名气大增,人皆称之为西安后花园。
贾平凹一直在西安生活和写作,虽然足迹遍及全国各地,但他惜时如金,很少参加文学之外的活动。文友说千年帝都与古城西安仅一步之遥,多少文人骚客在此留下诗文墨宝,白居易的《长恨歌》如泣如诉,杨贵妃缢死咸阳马嵬驿的爱情悲剧脍炙人口,边塞诗人王维西出阳关,“劝君更尽一杯酒”情深意长传为友情佳话,而声名日盛的著名作家怎么没有涉足帝都咸阳呢?
其实,著名作家贾平凹和咸阳的渊源甚深,信手拈来几则著名作家贾平凹与咸阳鲜为人知的事迹,以飨读者。
《满月儿》与礼泉《烽火社史》
有贾平凹研究专家说,贾平凹是因二十七岁时发表在《人民日报》文学副刊的《丑石》一举成名,走上文坛。实则不然,贾平凹成名之作应该是比创作《丑石》更早的短篇小说《满月儿》,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令初入文坛的贾平凹声名鹊起。
满儿月儿的青春阳光形象令因文革而死气沉沉的文坛焕然一新,满儿月儿的灿烂音容如犹在耳,让人想起蒲松龄笔下的婴宁,被千万读者所喜爱。贾平凹《满月儿》的成功,与前往咸阳礼泉烽火参与编写《烽火社史》,深入生活分不开。
那一年,贾平凹二十三岁,刚从西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部工作,时任助力编辑。时值文革末期,劳动模范王保京的事迹享誉全国,令礼泉烽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子引人注目。贾平凹被组织派遣协同文化部门的人编写《烽火社史》,领头编写社史的是出版社文艺部负责人陈策贤和时任礼泉县委副书记的李若冰,和贾平凹一起去的还有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的白志刚和礼泉县文化馆的邹志安。
村民纯朴的渭北风情令商山丹水中熏陶长大的贾平凹眼前一亮,灵感顿生。
烽火的发展是中国农村前进的典型代表和缩影,大跃进,合作社,无论是否科学可行,烽火人总是激情澎湃,乐观勇敢。在走访编写《烽火社史》的间隙,贾平凹用仔细敏锐的眼光观察感受着生活。二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创作年龄,鲜活的人物和诗意的生活让贾平凹文如泉涌,一气呵成,写出了《岩花》《果林里》《满月儿》等小说。
在纪念陕西文坛泰斗中国石油文学奠基人李若冰的文集里,贾平凹深情回忆了李若冰先生在文学之路上的鼓励和栽培,尤其提到了和许多文坛大家在礼泉烽火深入生活,如何创作出短篇小说《满月儿》,记忆犹新。
贾平凹和礼泉民间艺术家刘怀明
“周易万年传,高人在民间;始信有奇缘,相知到礼泉。”贾平凹的这一幅字刚柔兼济饱含热情,记录了著名作家和咸阳民间艺术家的真情交往,成为文坛佳话。神秘文化是贾平凹文学艺术一大特色,刘怀明是贾平凹创作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人物。
刘怀明是礼泉县西张堡南刘村人,痴迷民间文化,曾收集整理民间故事三百余篇,对《周易》研究又有颇深造诣,尤其擅长易经预测,先知先觉,灵验如神。刘怀明被当年的省群艺馆馆长刘军慧眼识珠,有推荐给具有神秘文化情结的乡党贾平凹。在刘军家里,刘怀明酒逢知己,贾平凹特别高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贾平凹博览群书,尤其对佛学易经道教等神秘文化情有独钟,《废都》《土门》《白夜》阴阳颠倒神鬼同流引人入胜。刘怀明的数次预测灵验让贾平凹深信不疑,创作《废都》前后,贾平凹可谓身心疲惫,文友路遥和邹志安撒手人寰,家庭破裂,偏又患上肝病。刘怀明精通易经,预知平凹祸不单行,随即通过何丹萌告知贾平凹,于上世纪九三年底前往礼泉,接受神秘单方医治顽疾。
一个是著名作家,著述等身,一个是民间布衣,怀才不遇。贾平凹成为著名作家后,书法也迅速升值,一时洛阳纸贵。贾平凹执着文学创作,惜墨如金,轻易不泼墨挥毫,但先后为刘怀明写下“疾风知劲草,岁寒见松柏”“入世喜交天下士,披书时见古之人”“书当求实用,道岂在空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固本清源,除邪扶正”等诸多条幅,足见情谊之深。
二零零三寒冬,剑眉凤目银发长须的刘怀明,病魔缠身,溘然长逝。可惜贾平凹时有要事不能分身,没能亲自前往礼泉吊唁好友,特别委托好友商洛籍作家王盛华等人前往礼泉县西张堡南刘村吊唁并送了花圈。礼泉作家张文闯还把刘怀明和贾平凹之间的文坛佳话写成文章,发表在《咸阳日报》上。
咸阳旬邑有个铁杆“贾迷”
旬邑是典型的黄土沟壑地貌,山大沟深,北与甘肃交界,交通极为不便,被誉为咸阳的柴达木。然而就在这个咸阳偏远的山区,却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物文彦群,不仅是九十中学的一位优秀教师,而且还是一位著名的铁杆“贾迷”。
最早知道著名作家贾平凹,文彦群只有十二岁。文彦群的家庭背景和贾平凹特别相似,母亲是农民,父亲是小学教师,小时侯的生活特别艰苦。十二岁的时候,《陕西日报》上记者秋乡的那篇文章《山的儿子——青年作家贾平凹》引起了文彦群的极大兴趣,从此一个崇高的作家梦想在文彦群幼小的心灵里深深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