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百平
人到中年的我依然对糖情有独钟,有时吃稀饭还要放一勺。最近一次体检查出高脂血症,需少吃肉、少吃糖。我痛下决心,戒糖。想吃糖的时候,抱着糖瓶子把弄把弄,或拿几块糖果闻闻,对于糖只剩下“甜蜜”的记忆。
孩子们多喜欢吃糖果,我小时候也不例外了。我家虽在西安郊县,土地肥沃,旱涝保收,但那年月庄稼人依然是温饱难保,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来说,吃糖果就成了一个美好的奢望,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可能。记不起母亲曾给我们买过糖吃,想吃糖的时候我就盼着父亲回来。父亲当时在外工作,一年难得回家几次,但只要父亲回家,总会给我们带回糖果来。父亲回家带糖果,母亲不会三下五除二地给我们分光吃净,而是将其中一部分珍藏起来,难得有机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糖果来,我们一人一个。最后糖越吃越少,不够分了,母亲只好将一颗糖果咬成两半,我和姐姐一人一半。我们有时会为半颗糖谁大谁小争执,大多数情况下,姐姐总是让着我,我吃多的她吃少的。
那时没有电视,家里也没有收音机,到了晚上乡下总是停电。秋日里,是收玉米的季节,生产队分的新玉米像小山似的堆放在屋里。这玉米先要将包叶剥掉,然后一个一个挂在房前屋后,或院子的大树上,或用木头搭的架子上。等玉米晾干透了,再将其剥成颗粒磨成面粉食用。剥玉米的工作量很大,母亲会以糖果为诱饵,鼓励我们剥玉米,这一剥就是大半夜。
冬日里母亲在灯下做针线活,我和姐姐要么在灯下做作业,要么一起玩耍,一家人其乐融融。或许母亲嫌夜长不想让我们睡得太早,或许她怕一个人在油灯下做针线太寂寞,有时也会用糖果哄我们晚点睡觉。
糖对一个乡下男孩子的诱惑是难以形容的。白日里,有时家里仅剩我一人,顽皮的我会将屋里前后门关上,然后在家里到处找寻糖吃。有时有收获,要么找到一两个糖果,要么在家里的糖瓶子里吃一两口白砂糖或红糖;也有吃苦的时候,有几次,我将家里放的白矾和碱面当成白糖放进嘴里,吃尽苦头。
或许是我的遗传吧,现在儿子对糖果也很钟情。记得学龄前有一次,我们父子俩在家,我去洗手间就几分钟时间,他居然将小凳子放在大凳子上,从厨柜顶上偷了好几颗糖,然后得意地开了大门,准备下楼找小朋友玩时,被正好从外边回来的妻子抓个正着。妻子对我说:“这都是你的遗传啊!”天地良心,这确有质的区别,我小的时候是可怜没糖吃,到儿子的时候是我们怕他糖吃多了坏了牙。妻子说我是狡辩,朋友你给评评理,这是狡辩吗?
原载年4月23日《西安日报》
作者简介朱百平,西安日报社主任编辑。入职西安日报社二十多年来,先后在《西安日报》、《西安晚报》从事记者、编辑等工作,有数百万字各类新闻作品公开发表。近年来,他利用业余时间进行了大量散文、小品文的探索和创作,已有百余篇作品公开发表。此间,先后多次参加政府和媒体组织的散文征文大赛,并有十余篇作品获奖并被收入征文获奖作品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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