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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作家散文展示陈丽桔及其作品

发布时间:2018-9-24 20:17:10   点击数:

作者简介:陈丽桔,福建省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福建中青年作家班学员,南安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南安青年文学协会副秘书长,《南安旅游》执行编辑。作品散见于《散文百家》、《福建文学》、《福建乡土》、《泉州文学》、《南安文学》、《北京晨报》、《泉州晚报》、《南安商报》等;有数十篇文章收入各散文集;曾获福建文学逢时杯第七届初出茅庐大赛“最佳新人新作奖”、福建省童谣作品创作一等奖、福建省副刊作品二等奖、泉州市第六届刺桐文艺奖、南安市首届孝文化征文特等奖、南安市“武荣文艺奖”等各级奖项。著有散文集《温柔的阳光》、《行走的风景》。

乡恋

陈丽桔

大山情怀

我是大山看着长大的。因此,每一座山,不论是雄伟或低矮,奇丽或普通,在我眼里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我热爱它们,就像热爱我的父辈一样。

还是母体中一枚小花苞时,母亲怀着未知的我上山劳作,让我在温暖的母体里间接感知大山的存在。甚至在我即将出生前夕,母亲还带着尖杠,拿着柴刀,欲上山砍柴。弯弯的山路一定还记得,母亲是怎样匆忙地扔掉尖杠,空手跑回家,焦急而喜悦地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后来,母亲经常用红背带背着我,在山里挥舞柴刀,砍下一把一把的铁芒萁,晒干。下山时,两捆铁芒萁,分别挂在尖杠两端,沉沉地压在母亲的肩头。母亲就这样背着我,挑着铁芒萁,满载而归。我清澈的眼神,落在那散发大山气息的青翠铁芒萁上。我不知道这是大山奉献给勤劳人们的礼物,却隐隐地意识到大山与我息息相关。

能走能跑的童年时光,也大都是在大山怀里跌打摸爬嬉戏玩耍中度过的。我知道山上哪棵树上有鸟窝,哪棵松树的松针会被蜜蜂放上花蜜;我知道山里的哪片地青草最茂密,哪个地方有清澈的甘泉在流淌;我知道山顶那座圆形的山寨曾住过土匪,尖尖的三角铁架是飞机的航标……万物复苏的春天,大山为讨我们这些放牛娃欢心,会用铺天盖地的映山红,织成大红绸缎披风,艳艳地披在身上,为我们建造一座世界上最美的花园。我和伙伴们到山上放牛时,总是尽情地在花海中游弋,无所顾忌采下最鲜艳的花儿,轻轻送入小馋嘴里,嚼出满嘴的酸甜来。吃够了,继续采,采最美的一朵插在发间,采最美的两朵夹在耳际,把自己装扮成小天使。这还不满足哩!再采下一大束,扎成花球,捧回家插在桌上,将简陋的房间点缀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大山敞开广阔的胸怀,接纳我们的“胡作非为”。果实飘香的秋天,大山又为我们准备了许多野果,小金钟似的桃金娘,酸酸甜甜的“软酸子”,毛茸茸的野猕猴桃,以及一大堆叫不出名字来的果子。甜滋滋的山果,染黑了我们的小嘴唇,甜透了我们的小心窝儿。那时,大山是我眼里最美的地方,是我童年的宝藏,是我快乐成长的天堂。

短暂的童年就这样,在大山怀抱里撒着欢儿飞跑过去。少年时代,我开始学母亲挥舞着柴刀向大山讨生活。一捆捆超过我年龄所能承受的铁芒萁,落在我纤弱的肩膀上。我咬着牙,颤巍巍地挑回家。汗水凝成珍珠缀在我额头,再沉甸甸坠落。那坎坷的山路啊,一定还保存着我走过的脚印,记得我滴落的汗水。那时,我知道了生活的不易,也渐渐读懂大山的无私。大山就像是那慈爱的父亲,自始至终都在不停地付出,不停地给予,却从不要求回报。

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我离开那座看着我长大,一年四季永远有惊喜的大山,带着大山所赋予的纯朴坚强、永不认输、永不畏惧的闯劲,在新的人生旅途中行走。可无论走到哪里,我始终是山的女儿。

我以热爱父辈般的情怀,热爱着那一座生我养我的大山。也因有了它,我对世界上的每一座山,都心存敬意。

山韭滋味

母亲从老家捎来一把山韭,青葱嫩绿的模样很是养眼。我拈在手上,竟如握着他乡故知的手,有着无法言说的欢喜与亲切。

山韭是老家特产,俗称岩葱,多年生草本植物。叫它韭,其实倒不像韭菜。韭菜的叶厚而窄,它的叶片相对宽些,呈剑形,中间有一道龙骨状玉脊柱,状如茅草的叶片,只是比茅草来得细嫩光滑。不知情的人,会当它们是长在沃土里的野草。它的味如葱香却略显清淡些,较之它的学名,我倒觉得叫老家的俗称更为贴切。

据说,山韭挺有脾气的,除在家乡能种植外,一离开故土,便活不成了。曾有乡人举家迁至城里,惦着山韭的味道,欲将其移植,结果却因水土不服,屡试未能成功。可我记得,老家栽种山韭是十分随性的。随便种在潮湿阴凉的田里,偶尔浇点水、施点粪肥,它便如鱼得水,有滋有味地长着。而且一旦种下,便可一劳永逸,不必再栽种第二次;除非人为地除掉它的根,否则,它就永远长在那里,有着一种永生永世的执著。

我老家屋畔就种有一小畦,很不起眼的一小块地方,却总是一年四季绿着。不爱吃时,也别去管它,任它如杂草般肆意生长。待到忽然想起要吃上几口,就把这畦杂乱无章的老叶片齐整整地割掉,只留土里的根,找些粪土或柴火灰盖上。不出几天,便有一大片葱绿在眼前晃来晃去。割一把下锅,翡翠般绿,淡淡的香,入口嫩滑嫩滑的。假若割得勤快的话,它便也长得勤快,一茬一茬的,一年可以吃到头,根本不会出现养不活的情况。想来,这山韭也有着好品性,不喜新厌旧,不慕繁华富贵吧!

也因这脾性加上它的清香味,倒使它扬起名来。和朋友聊吃喝的话题时,他们总脱口而出:你家乡的岩葱味道挺不错的呀,可惜在别处种不活。听得我不由得洋洋自得起来,有着隐隐的骄傲,好似那不凡的特性是我所赋予的,好似它就是我们那恋旧朴实的家乡人。

我是极喜欢吃山韭的,要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心里就痒痒的;就像离开家乡久的人会害起思乡病那样,非得回家走一趟才会心安。母亲知道了,便会捎来一把。我总迫不及待地清洗,和着鸡蛋一起炒。出锅时,淡淡的白烟气里,碧绿杂糅着金黄,满眼的活色生香。细细咀嚼,那浓浓的家乡味随即在心头弥漫,老家屋畔那畦翠绿的山韭连同家乡的山水人事,在脑海里逐渐清晰明朗起来,我便仿佛回了一趟故乡似的。

芥菜青青

芥菜,寻常农家菜肴。虽无奇,却有着悠久的历史,据传是我国原产栽培蔬菜之一,西安市半坡村仰韶文化遗址曾出土有芥菜籽。历代诗人也曾咏过关于芥菜的佳句,如杨万里的“花姜馨辣最佳蔬,荪芥芳心不让渠”;钱起的“渊明遗爱处,山芥绿芳初”。诗人借对芥菜清秀本色的描绘,表现着一种出世的情怀。我为俗女,无出世之情怀,却也喜极芥菜,喜其色之清秀,恋其味之甘饴。

青青菜园里,常见的芥菜有两种大芥和小芥。小芥似那小家碧玉的女子,菜茎苗条娇弱,叶柄纤纤细细,叶面也长得如小巧玲珑的绿翡翠。一畦一畦挤得满满的,绿泱泱的一片,把菜园织成一匹匹养眼的绿毯。食用时,整个儿连根拔起,属一次性蔬菜。相比之下,大芥显得有个性,拳头粗的菜茎,巴掌宽的叶柄,脸盆阔的紫色叶面,一长就是半人高。立在畦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简直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这般庞大的身躯,是不乐意呆在狭促的空间里的,彼此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灵活地伸手伸脚,伸懒腰打哈欠,无拘无束地成长。因此,一畦大芥也不过十来棵,却能像模像样地长成一片芥菜林,大得可以让小孩儿躲到底下玩捉迷藏游戏。

大芥和小芥的耐寒力不同。薄薄的一层霜,就足以使小芥的鲜绿变成深褐色的,像在锅里煮过似的,看了就没有食用的胃口。娇弱的它们如深闺女子,经不起风霜的冷酷考验。大芥则不然,在未经历霜冻之前,带给人的味道并不特别,可只要一经霜冻,吃起来格外的清甜可口。想来这大芥啊,就如人一样,必须经历一番苦寒,始能修成正果。

在老家,海拔较高,气温相对低些,平时种得最多的是大芥。天寒地冻的日子,摘两片大叶回家,随便煮点芥菜粥,粥熟之际,满室芥菜香。盛一碗下肚,口齿生津,浑身温暖而舒适,冻僵的筋骨一下子舒张开来,充满了活力。粗粗的芥菜梗可以用来焖芥菜饭,炒虾米、肉片;宽宽的芥菜叶用来煮清汤、面条。不管是怎样的煮法,都令人回味无穷。过年时,大芥还有另一功用,被拿来当长年菜。就是大年夜的晚上,把芥菜梗切得长长的,放在锅里和肉煮一下,盛到盆里,待年后再食用。习俗是怎么传下来的,我无从考究,估计是表示年年有余吧!

通常,一株大芥可以从冬天吃到春天。春天时,芥菜有点老了,吃起来不那么嫩那么甜,菜地也该翻整一下准备种稻子了。这下,就得把它连根拔起。当然,菜叶是扔不得的,整理干净,一把一把挂在太阳底下晾晒,半干后腌制,就是令人回味无穷的酸菜。菜茎也是不能扔的,剥去皮,甜甜的菜心做菜,滑嫩细腻,与排骨瘦肉之类入汤,味鲜汤甜,令人垂涎。

如今,离开家乡已久,虽然在菜摊上大芥小芥都有得买,可是吃起来似乎都没有家乡大芥的甘甜。因此,每次年底回娘家,我总要捎一把芥菜。当然,不是为煮长年菜,城里没煮长年菜的习俗,我只是想满足一下我那思乡的胃。

(本文获“年度《泉州文学》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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