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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时照评论员就是全科医生评胡文

发布时间:2021-3-29 16:27:16   点击数:

名家荐读:

  丁时照胡文《N面深圳》

  推荐理由

  如果说“世界是平的”,那么,看了《N面深圳》之后,就会有一个新判断:“世界是评的”。

  丁时照

  高级记者,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辑、深圳晚报总编辑,曾获广东新闻“金枪奖”。公开出版发行了《白领报纸的经济视野》、《记者只问三个问题》、《现代夸父》、《财智英雄》、《财智传奇》等书。

  胡文先生的这本评论专集有40多万字,厚得和砖头一样,但是读起来一点都不费劲。要是稍微觉得有点不便的话,就是字号小了点。当近视的人把书凑到鼻子底下,当老花的人把书拿到一丈开外,当又近视又老花的人对着一本书,一会戴上眼镜一会摘下眼镜,你就明白读完40多万字的书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字号的大小绝对是大事不是小事。你现在拿着的深圳晚报,为什么感觉看起来非常清爽?秘密就在基本字号比所有报纸要大上一级,深圳晚报是“大字报”。我们这么做的理由是:“方便成人阅读,保护儿童视力。”

  胡文先生在深圳晚报写评论经年累月,《N面深圳》就是他三年多见报评论的结集。和众多的结集书不同,他的这本书不是将已经见报的作品机械平移啸聚梁山,而是加入了几乎与评论文字体量相当的“新闻背景”和“评论回望”两个部分的再创作。这种做法对自己很不讨好,费时费力,但对读者很是负责。看完评论以及背景和回望,你就能全息地把握他评论的人、事、物,静心读下去,文字有了清香。谁说新闻只有一天的生命力?从《N面深圳》里,你能清晰地看见新闻是如何成为历史的。这种感觉很好也很奇妙,就如你自己撒播下的种子,在你的眼皮底下生根发芽、拔节生长,最后成为栋梁之材,人见人夸。

  正如胡文先生在开篇“中国深圳”这一辑的提要中所说的“中国是深圳的定语”一样,在他眼中,“深圳”一直是他观察、评论的主场。“中国深圳、IT深圳、地产深圳、安居深圳、先锋深圳、感动深圳、纠结深圳、忧患深圳、大运深圳、媒体深圳、人文深圳、春运深圳、直通深圳、问道深圳、效率深圳、梦幻深圳”就是这本书的分类法,也是他切分出的深圳“N面”。无论是从实词到虚词,不管是从名词到形容词,都离不开主语“深圳”。“深圳”是他写作的出发点和归宿,嬉笑怒骂,皆因对这座城市的挚爱。

  当然,作为评论员,眼中所见,肯定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他首先是一位医生,看谁都是病人。其次,他是一位全科医生,既能望闻问切,也能开方拿药,更能提刀去痈。所以,胡文先生的评论,也是N面的。

  说到中英街两边的商铺,他的观察是:香港一侧商家变成了“火焰”,而深圳一侧商家还是“海水”。房地产一直是他   宋代著名词家辛弃疾曾经写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物我能两忘,也能两相宜。医生也不都是下狠手,有些疾患,苦无良药可医病,却可以化疾患于无形,心理医生是也。所以,在胡文的评论里面,并不都是刀光剑影,也有杨柳春风。他的很多评论,走的是抒情路线,他自己也承认:“从体例上来说,与其说它是一篇散文,不如是一篇另类的评论。”他的语言风格,老辣中有小清新,豪放中兼有婉约。大医讲究的是仁心仁术,鲁迅弃医从文,拯救心灵。胡文针砭时弊,为的是深圳更加美好。

  胡文先生是深圳晚报领导班子成员,逢着和他一起接待来访客人,或者去拜访有关单位领导,我总是介绍他写的东西。深圳晚报的很多特刊的卷首语都出自他的手笔,因着胡文经常写特刊卷首语的身份,我每次向外介绍他是“胡特首”。没想到,一行人中,只有他被人记得牢牢的。港澳“特首”都有任期,新闻人的评论写作没有时间限制。看来,当新旧特首在不断更迭的时候,只有“胡特首”是永远的。一笑:)

  胡文先生在书的末尾有篇《感恩和致谢》的文章。该文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感谢的名单,这是我所见过的公开、正式文本中致谢最长的名单。这些人都是深圳人,都和胡文有关。喜欢一座城市,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自己喜欢的人。胡文先生感恩和他的生命有过交集的这么多人,就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对一座城市表达自己的谢意。“感恩”和“致谢”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能力,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种能力。

  书摘

  《N面深圳》是胡文三年多见报评论的结集,40多万字。和众多的结集书不同,本书不是将已经见报的作品机械平移啸聚梁山,而是加入了几乎与评论文字体量相当的“新闻背景”和“评论回望”两个部分的再创作。

 

  王鲁宁 大卫·斯诺登《优雅地老去》

  王鲁宁

  中国阿尔茨海默病协会主席

  《优雅地老去》大卫·斯诺登著李淑珺译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年5月

  推荐理由

  最早知道“修女研究”是在10年前,这个研究针对的是一群特殊的人群——修女,她们在死后捐献出大脑用于医学研究。书中所做的“修女研究”不同于医学外科,是一次真正的科学研究,因此我们也十分   我没有想到的是,最终大卫·斯诺登会将他的研究结果以文学的形式出版书籍来公之于众。通过了解,我知道本书的译者是一位台湾的女性,这真是太巧了!我收集了大约5本关于阿尔茨海默病的书籍,包括里根的女儿出版过的一本《漫长的告别》,日本女作家有吉佐和子也出版过一本《恍惚的人》。

  中国是阿尔茨海默病的重灾区,全球的老年痴呆患者大约有1/4在中国,虽然没有明确的数字,但至少有~万患者存在。虽然老年痴呆患者的人数比高血压、心脏病等常见疾病的患者人数少,但该病给家庭带来的打击更重,牵扯的人数也会更多,并会给社会带来沉重的负担。

  阿尔茨海默病的患病率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并且对于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只可减轻或维持病情,无法做到根治、逆转,有些药物可以做到延缓疾病的发生。通过看《优雅地老去》这本书,会得到很多启示。原来只是从科学的角度看待“修女研究”和研究结果,斯诺登这次史无前例的研究,从特殊人群的生活中找到规律。大家可以发现:阿尔茨海默病是可以预防的。推荐序中有一句话写得特别好,“基因决定了发病的风险,但生活的细节决定了我们是否发病。”我在临床工作中发现,人到了老年阶段其心理状态会更为脆弱,更易受生活创伤影响。书中的调查研究显示,尽管有多位老人的大脑已经明显出现了病理现象,但仍有1/3的修女没有发病,因此保持健康愉快的生活方式可以有效地预防疾病。

  书摘

  修女研究要问的是,为什么有些修女能够如此优雅地老去,持续教书与服事一直到八九十岁,甚至超过一百岁,都还维持完好的心智功能?为什么其他一直都过着如此相似生活的修女,却似乎会失去自我,忘记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亲人,到最后甚至与身边的世界完全失去联系?

  近15年来,修女研究让我越来越深入老化和阿尔茨海默的世界,问题的层次变得更丰富且引人入胜,所得到的答案也对我们所有人更具意义。同事们和我到目前为止得知的结果,挑战了一些关于阿尔茨海默病的基本科学信念。美国超过85岁的人口中,有高达45%的人罹患阿尔茨海默病。老化或许不可避免,但我们的研究显示,阿尔茨海默病却不见得如此——而且我们已经找到一些很有潜力的线索,可以避免这种疾病。

  在这一路上,我和圣母学校修女会建立了强烈的感情。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团体,其中有位修女无私地将自己完全奉献给这个计划。圣母学校修女会在美国的七个主要会院中,有许多修女已经成为我的延伸家庭成员,我每次造访,都像是一个侄子——或更精确地说,应该是侄孙——去探望她们,而不是一个疏离、客观的科学家冒险进入田野去收集资料。但这也表示,每次我到一所会院时,都可能发现我又失去了一位朋友。

 

  谢冕 心灵梦境与家园记忆

  谢冕

  福建福州人,文艺评论家、诗人、作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名誉委员,《诗探索》杂志主编。

  推荐理由

  与何进是在深圳匆匆见过一面,我们来不及交谈。在此,我只能就他的作品说些阅读的初浅感受,谈不上深入、更谈不上细致。其实,读诗便可识其人,对于批评者,阅读可以是唯一的,其余一切(例如直接交谈)只是参照,有无皆可,并不重要的。这是我多年读诗的经验。批评而不接触文本,或即使有些接触而又滔滔不绝,这是不好的习惯。至关重要的只能是阅文本,批评从阅读作品开始。有时我为了检验自己的判断力,即使有充分的背景材料我也会暂置一旁,我确信作品本身会说话——诚实的、虚伪的、深刻的、肤浅的、成熟的、幼稚的——,认真阅读,就会一目了然。所以,极而言之,对于批评者,阅读文本已足够了。

  这一本诗稿,从深圳传到成都,再从成都传到北京,从南到西,再从西到东,绕了大半个中国。义务传递的都是他的朋友,大家都看重他的诗,都乐意帮他,由此可知他的人缘很好。诗集题名“柔软的事物”,是他自己定的,我很认同。在世间万物中,诗是最柔软的,它最靠近人心最隐秘、也最温暖的部位。一般的人都把诗藏在心灵僻静的一角,温暖着自己,也温暖着知我爱我的人,一旦发表了,就期待温暖着更多的人。人们因诗的存在而确信人间毕竟还有“柔软的事物”,从而对世界怀有信心。

  阅读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的“梦的声音”。他向我们展示留存在心灵深处的梦境。这是非常动人的。成语“痴人说梦”的本意是贬义的,意思是嘲笑那些把不可能的事当真的人。这里,我却要把词义翻转过来,予以正面的理解。“说梦”不值得嘲笑,特别是对诗而言,诗产生于幻想,诗人是一些在想象中实现自己的人。我曾经说过,诗歌是做梦的事业,诗人都是些做梦的人。要是把“痴人说梦”改一个字:“诗人说梦”,那就再正常不过了。我这种改动不为无因,大凡诗人都近于“痴”,不痴难成诗人。诗歌是幻想的产物,诗人是一些善于幻想的人。

  照常理说,诗歌的确不可能为我们增添什么,对于社会,诗歌不是经济,也非物质,它不可能有什么可触及的增添,对于个人,包括人们都看重的名利,诗歌显然是空泛而乏力。但诗歌教人梦想,它产生并作用于心灵,这使它变得非常富有。诗歌的魔力是“无中生有”——人们在现实中难以实现的,他在梦想中拥有。诗歌是为填补人生的缺憾而存在的,以是之故,我们需要诗歌。我读何进,是从他展现的梦境开始。回到此刻我们讨论的何进,他在现实中失落,他在梦境中拥有。他眷恋曾经的拥有,他便到梦中寻求。这就是他的“梦的声音”。

  在诗人的笔下,梦是一种往日的追怀与倾诉,“搅拌一堆遗弃的菊香,和一堆疼痛的词汇”,“一个人告别往事,在剥开虚伪的面纱时,总会一杯薄酒尽享长夜。”这些诗句的后面一定隐藏了他难以忘怀的细节。他寻找过“梦的居所”,他有过“梦的旅行”,他发现:祭灶的梵烟已随布谷声埋进了泥土,祖屋的老槐树又抽芽了,他在这种寻找中得到了情感的补偿。梦是什么样子?也许它是圆的,像天穹;也许它是扁的,像树叶。梦是什么颜色?蓝色的,褐色的,他又说,三月的梦是红色的。由此可以看到,梦想给了他多么丰富的灵感。

  对于作者来说,他的这些关于梦的随想,其实是寄托了他在日间对于往昔的思念。表面上看,他说的是梦话,其实,其间不仅保留了丰盈的记忆,而且渗透着醒者的智慧。他用含蓄的语言,隽永的形容来传达他的梦的想象:

  梦的生命混沌而虚无

  但它绝对是自由的云烟

  它是渴望和诉说的幽灵

  没有人能捆住它

  也没有人可以使它在这个世界消亡

  即使是“混沌”、“虚无”,“云烟”、“幽灵”,但生命是顽强的,它不会消亡。他是如此地坚信着。他也描写过可怖的梦境,那是曾经的噩梦,那是一片废墟,较之荒原更加荒芜的所在,破碎的光斑,发腥的泥土,枯黄的秋叶,撕裂的灵魂,但他依然会沿着曲折的海岸去寻找“今生的天堂”。就在这些梦境以及透过梦境的心灵的表述中,我们很容易通过他所营造的意象,通过这些意象的游移、交叉、重叠发出的暗示,窥及他的诗意的丰盈和驳杂——这表明,在诗歌艺术上,他似乎更乐意吸收上世纪80年代诗歌传统的滋润。他坚持着通过意象表达,当然,他也没有排斥接受多元艺术的滋养。近来的人们热衷于把诗写得等同于口语,而往往不屑于通过虚拟、联想和意象化以涵容诗意,使得他们的诗苍白、乏味。由此反观何进的坚持,的确让人欣慰。

  在他居住的城市,他依然做梦。不同的是,这些梦境具有了更多的真切性,有明显的现场感:树木静默,簕杜鹃在春天里啼血,它的喷放如平静的火焰。还有,他觉察“遥远”正在迷途中惊醒,而且他还确信“云是不会老的”——“在云的生命里,欲望就是淡泊”。他的这些笔墨,让我们联想到我们在他的城市的所闻、所见、所想。他喜欢在梦境中沉思,但他并没有忘记他所生活的当下,他同样地迷恋着身边的云彩和阳光。此刻,他打开南方的窗,他的心情是孺子美好,“临风便听见了童话声”,他看见“蚂蚁在槟榔乡写下寓言”,特别精彩的是这样的情景:

  四月的山岗

  荔枝已开出花蕊

  飞鸟在天穹盘旋——

  风把落日吹进村庄

  从一个屋檐跃到另一个屋檐

  从晒谷场跳到酒槽

  我发现他的笔墨是如此的细致,荔枝的花蕊并不好看,细密地分布在枝杈间,浅浅的绿,淡淡的黄,在外观上与一般花蕊不可比。但它们是春天的前导,它们的美,被诗人所看重。他看重的是春消息。他心细,笔也细。最妙的是,落日是被风“吹”着走的,吹进村庄,吹过一道屋檐,再“跳跃”到另一个屋檐。阅读何进,往往会被他的梦境的追忆和回望所吸引,这些笔下所传达的淡淡的忧思十分感人,人们往往因而忽视了他的文笔的优美,意象的精巧,忽视他独特的审美向度。如“三月的乡愁开始发芽”,“湿漉漉的鸟声碎语”,再如,“藤萝的盛宴”,都是我从诗集中随手捡来的名句。这本诗集,因为讲述的都是一些“柔软的事物”,我们会沉浸在对于柔软的享受中,正因为这种享受,使我们因而会粗心地冷遇了他精心写作造就的诗意的美妙之处。至于乡愁是如何“发芽”的,鸟声因何是“湿漉漉”的,藤萝花开,又为何会是一场“盛宴”。细心的读者一定会觉察它的难能可贵的想象力的高妙。

  何进把家园记忆写进了自己的梦境,他也梦游中唤回了家园记忆。但他依然热爱着生命的今天和明天,他不是一味地在回忆中满足,他有属于自己的今生今世。他写外孙女的诞生,惊叹于“生命是如此神奇”,写婴儿张开眼睛,看见“不眠的夜莺”,也看见“会说话的花朵”。他热情地为新生命礼赞,他把婴儿写成了诗人的自己,他说,“婴儿的梦幻有绝对的真”。这体现了他对于已经拥有的现实的热爱之深情。

  诗集名曰“柔软的事物”,诗人昭示我们:人的亲情和对万物的爱心是世上最柔软的事物。他通过对于往昔的追念展现了这一切:黄昏的血古铜般苍老,母亲的叹息消失在春夜的尽头,雨声里有我的声音,野草,桃花,菜地里的青蛙,——这些远去的风景是这样地令人迷恋,有点伤感,有点惆怅,但我们感谢他,感谢他写了我们共有的乡愁,让我们在永远鲜明的、挥之不去的记忆中保持了我们共有的“柔软的事物”。

  热爱,这就是一切。

  年1月30日,癸巳除夕,于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

 

  蒋勋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蒋勋

  台湾知名画家、诗人与作家。福建长乐人。生于古都西安,成长于台湾。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系、艺术研究所毕业。现任《联合文学》社社长。

  《品味四讲》蒋勋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6月

  推荐理由

  近几年在IC之音主持了一个叫做“美的沉思”的节目,其中谈生活美学的部分,由远流出版公司杨豫馨整理,编辑成这一册《天地有大美》(简体版再版时更名为《品味四讲》)。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是庄子的句子,我很喜欢,常常引用,就移来做了书名。

  庄子谈美,很少以艺术举例,反而是从大自然、从一般生活中去发现美。

  庄子讲美学,最动人的一段是“庖丁解牛”。“庖丁”是肢解牛的屠夫,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屠宰的工作,杀猪解牛,血淋淋的,似乎一无美感可言。

  可是“庖丁”认真专注,在肢解牛的动作中,使当时上层阶级的文惠君震动了。文惠君如果活在今天,大概是常常跑国家剧院国家音乐厅的“艺术爱好者”吧!某一天,他或许正看完了《歌剧魅影》,或听完了“柏林爱乐”的演奏,走回家去,刚好经过庖丁正在解牛的作坊,他没有匆匆走过,他停了一下,仔细观察庖丁的动作。他讶异极了!他发现庖丁在肢解牛时,干净利落,有极美好的动作,可以比美“桑林之舞”;肢解牛时,也有极美的声音,可以比美“咸池之乐”。用今天的话来说,文惠君竟然在屠宰场感觉到了比在国家剧院或音乐厅里更美,也更动人心魂的舞蹈与音乐。

  因此,每次读完“庖丁解牛”,我都会问自己,我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到剧院或音乐厅?

  如果我们不懂得在生活中感觉无所不在的美,三天两头跑剧院、音乐厅、画廊,也只是鄙俗的附庸风雅吧!

  “庖丁解牛”惊醒了文惠君艺术的假相,返回到生活现实,寻找真正的美。

  庖丁其实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告诉文惠君:刚开始到屠宰场,负责肢解牛的身体,他是用砍的、割的,弄得一手血淋淋,的确不美。

  日复一日,经由一种专注,在工作中可以历练出一种美。他告诉我们:牛的关节,看起来盘根错节,其实可以理出头绪。因为专注,他逐渐看不见整只牛,他只专心在局部的骨节。

  他说:骨节与骨节之间,有空隙,手中的刀刃,薄到没有厚度,因此“以无厚入有间,游刃有余”。

  书摘

  西方人常常讲“景观”,就是说你的住家有没有View。当坐在窗口可以眺望出去的一个空间,例如可以看到河、看到山,甚至是一条漂亮的街道,行道树绿油油的,这些都叫做“景观”。大家可以来检查自己的住家,看看从窗口望见的是什么。

 

  陈冠中 梁文道《关键词》

  陈冠中

  生于上海,长于香港,居于北京的著名文化人。先后就读于香港大学社会科学系及波士顿大学传播学院。于年获选为香港书展年度作家。著作有《香港未完成的实验》、《波西米亚中国》(合著)、《香港三部曲》、《我这一代香港人》、《移动的边界》等。

  《关键词》梁文道编中信出版社年6月

  推荐理由

  梁文道博览群书,注意华文媒体的人多有知晓。说他是读书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而不只是爱书人,应无异议。

  朋友间也体会到,他自我期许内外兼修,讲究做人、心身灵、格物致知、行万里路,还堪称是很伊壁鸠鲁的,吃的、穿的、听的、写的……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人可以只是一个文人。梁文道也可以只是一个文人,甚至,他大可以只以美学的态度看待世界,正如中国包括香港在内的很多文人。

  但他没有,他没有就此止步。他知道,正如乔治·奥威尔知道,因为现实世界有邪恶,他这样的读书人不能只以美学的态度看待世界。

  他必须成为知识分子,左拉所定义的知识分子,在公共领域发出声音的公知。

  公知作为一个缩略的名词本身是不会被污名化的行为所玷污的,一个觉得要污名化公共知识分子的社会,正是最需要公共知识分子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公共知识分子的声音,也肯定会让很多人不快。

  对这些人来说,公共知识分子发出的反而是恶声。

  梁文道发出的是真的恶声,因为他耐心地用常识、常理、平常心、同理心来说服人,他平和地拆解人云亦云的关键词,善巧分解藏污纳垢的意底牢结,并如苦修士、守望者般的夙夜匪懈,迎战一波又一波的不公不义,让犬儒者俯首自问、首鼠两端者自惭形秽、语言伪装者无所遁形,谎言暴露,歪理破功,世界难得瞬间清明,唯其儒雅讲理,更显力量,是为真恶声。

  真恶声诚然是中国好声音。

  书摘

  人逾中年,心脏难免有些毛病,一个好朋友最医院,并且医院。好不容易约了主任大夫,没想到这位大医师一进来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怎么样了”,也不是“你觉得不舒服多久了”,而是“你有什么关系”。还没来得及回答,忙碌的主任医生便立刻补充说明:“不是直接关系的话,我不看。”

  在我看来,这位大夫的“你有什么关系”,可真是十分中国的一句话。因为所有传统中国社会的早期经典都会告诉我们,中国是个“人伦”社会;而在这个由亲至疏、从远而近的伦理网络里头,关系乃是种界定了一个人的位置与身份的主要骨干。想要认识一个人吗?想要了解你是谁吗?只要弄清楚身处的关系网络,便可思过半矣。在这样的社会里头,一个人就是某个人的子女、某个人的父母、某个人的配偶、某个人的表哥、某个人的学生、某个人的上级、某个人的朋友……除去这种种身份联系和人伦网络,他几乎什么都不是。我们怎样对待另一个人,也取决于我和他在这个关系网络上的相对位置,近一点便亲一点,疏一点便冷淡一些。

  本来这也是很正常甚至很普世的一回事,恐怕举世皆然。只不过我们中国人还会把它安放在制度的层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同行当都因这种关系思维而有了各自该有的“样子”。当官的就该有当官的样子,但他在做儿子的时候便该对父亲表现出一个儿子的样子。那么,一个做医生的人又该有种怎么样的行为规范和表现方式呢?

 

  慕容雪村 胡紫微《如何成为一个妖孽》

  慕容雪村

  70后网络作家。年初开始在网上发表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天堂向左,深圳往右》、《多数人死于贪婪》、《中国,少了一味药》、《伊甸樱桃》。年获中国新锐版年度网络风云人物。

  《如何成为一个妖孽》胡紫微著中信出版社年6月

  推荐理由

  紫微的文章,有担当、有骨头;有风流之姿,却无媚俗之态。戳痒处令人拍案叫绝,戳痛处让人羞愤无地。女性难得的尖刻里,埋的仍是柔而暖的心。此为大道,秉笔而行之,石头也可以开花。

  书摘

  正看到李碧华小说《青蛇》结尾的地方,乐了。小青说:“感情上不可能再奢侈了,必得作长期储存休养生息,只好寄情于写作成名……”呵呵,每个妖孽都不乏一颗凡心。

  不知道别人怎样,写文章对于我,向来有种拒斥。尤其是写那种杂文式的平地起风雷的文章,总觉得难堪。感受性的文字好像自慰,有就有了,需要叫得很大声么。更何况,你的那些所谓念头,也不一定真的有人要听。

  后来,成长了些,慢慢活明白了一些事,知道了很多的不甘心,来源在于未及发生。活到最后,我们总是宁可因为做了什么而后悔,也不愿意因为错过什么而抱憾。既然举心动念,无非是罪,那就不要把念头只是隆重地供奉在心里吧。你写了,别人要不要听,也是别人的因缘,何必把众生的因果背负在自己身上。太自矜了,反而是因为在乎。

  近些年来,一直活在崩溃的边缘。写东西在我,全为了能活得通顺一点。这些东西虽然都是我写的,但是集起来看,怎么显得那么乱。不过倒真是我,怀揣着一颗散乱心,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乱七八糟地活着,倒也不见得活出什么凌乱的美感。

  如果非捋出一条线索来自欺欺人的话,我觉得女性的处境和一个女人对于时下境遇的思考,可算吧。

  文字有它的意义在。文字自己会形成生命,形成一个语言的场,这个场有它的力量在。

  弗吉尼亚·伍尔夫是一个锻造词语的能手。她曾说,在女性体验和语言相遇的一刹那,能够折射出这一性别的声音具有的某种完美的特点。这个特点由伍尔夫式的语词来形容就是:漂浮、抑制、急速滑向中心。

  写字对我最大的困扰,在于词不达意的焦虑。多么希望我的文字具有伍尔夫所说的那种漂浮的、抑制的、急速滑向中心的能力;有多么锐利就多么克制的能力。那种感觉有时候似乎马上可以碰触到了,只剩一个脚尖的差距;但是好多时候越飞越远,反复琢磨不能究竟,并时时为此苦恼。但知道那境界实有,也知道那境界多么美,多么令人沉醉,并因此而不能放弃。

  写作,有点像走夜路,大声说出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人生是一场夜路,我们且歌且行,用内心制造的热闹遮掩那来自无量劫的忧伤。虽然一路荒凉,虽然路尽之后也未必是天亮。

 

  盛可以 《春天怎么还不来》

  盛可以

  当代小说家。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湖南益阳,九十年代初移民深圳。年开始小说创作。著有《北妹》、《道德颂》、《死亡赋格》、《缺乏经验的世界》、《留一个房间给你用》等。

  《春天怎么还不来》盛可以图/文译林出版社年5月

  推荐理由

  画画的动力来自于自己在乡村的童年记忆,质朴、单纯的人情,清澈的河流,简单却充满童趣的游戏与嬉闹。潺潺的水流声,稻米的芳香,夏夜的蝉鸣,是童年时光永不消逝的旋律。而现在的农村中,这一切已经被迅速的城镇化以及人口的外流所迅速抽空,表面上的繁荣掩饰不了真正的衰退与贫乏,隆隆的机器声替代了田园牧歌,乡村的落后与被抛弃的命运依旧。而我希望用画笔记录下这一切,使记忆能够永远停留在鲜活、温情的往昔,记录下爱与怀念。而这些感性的瞬间与回忆,是文字创作所不能替代的。

  书摘

  偶然的一天,她的画笔下出现了童年的自己和心爱的小黑狗,思念之情自此开端,一发不可收拾,画出百余幅、写下万余字,深情唤回已经消逝的童年与故乡。画笔将她带回了湖南益阳的湖边小村,又一次经历了捉蜻蜓、钓青蛙、偷西瓜的嬉戏时光,也更痛心地怜惜如今已经被毁坏的故乡。“我画的是另一个我,孤独的童年,母亲的爱,内心的柔软,有爱的瞬间……《春天怎么还不来》包括53篇散文,每一篇都配有她的彩色水墨画,另收入7张单独的画作。这是盛可以迄今最私人、最柔软的一本书。她首次褪下犀利,以深沉而温暖的爱,重现永不再来的那些至纯、至真的爱与孤独。胡赳赳说,盛可以的绘笔,不似工笔,亦非写意,其架构之间,完全未受艺术训练的污染,跟当代艺术无涉,正是此等纯然发乎于心,从性灵中沽沽流出,才不落俗穴。冯唐则说,绝望之前,读到了盛可以。陈村言,因为有盛可以存在,就让那些风情故事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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