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历:秦禾,本名秦宏亮,男,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迄今在各类媒体发表作品百余万字,多次获国内奖励,其中年,《胶东招虎山赋新》获首届“美丽中国”征文赛提名奖;诗歌《金丝归来不看峡》获陕西省作协等部门举办的“金丝峡杯”征文赛三等奖;散文《洛川塬为什么如此厚重》获陕西省省作协、陕西日报社、陕西文学基金会、陕西省职工作家协会等部门举办的“美丽陕西”征文优秀奖;散文《紫阳写意》获西安晚报和硒谷集团举办的“真水富硒水”征文优秀奖等;年,散文《爱喝酒的父亲》获《散文选刊》杂志社、海外莫言文学研究会主办的“第二届全国情感主题散文大赛”二等奖,《从土楼联想秦直道》获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北方文学杂志社、《文苑-西部散文》编辑部等多家杂志社举办的首届“玉龙艺术奖”三等奖,短篇小说《磨拉石》获中国小说学会“文华杯”短篇小说大赛三等奖。
二〇一四年元月十一日,我随延安市作家采风团,踏上了山顶的市新区(北区)建设现场。近年,对狭窄拥挤、连喘口气都感觉不怎么顺畅的现城区环境,颇觉烦闷压抑;可这次一跨到新区的地界,顿感胸气豁然,视野开朗——天空似乎大了许多,蓝了许多,恍若置身于关中平原或本市洛川大塬的某个开阔地带。我聆听了新区建设者对规划蓝图、“北区一期岩土工程即将完工”的娓娓道来,目睹着山顶被建设者们新开辟的坦荡如砥的地块,环视着新栽植的萧萧寒风中依然柔韧的绿松,俯瞰逼仄川道间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如蚁的车流,我的思绪也随劲风在时空中飘荡,盘桓……脚下的黄土高原,古老神秘,恢弘厚重。据近现代科学家研究推测,亿年前的陕北地域,是一个很大的内陆湖,随后在地壳运动中,湖底抬升,湖水外流,强劲的西北风夹裹着大量黄土南来,于是在距今二千二百万年前“孕育”了黄土高原——近年洛川县黒木沟国家黄土地质公园内一层层不同年代叠加古土壤的发掘,无疑增加了此推测的说服力。一九二三年在横山县的油坊头出土的距今约二十多万年的猿人牙齿和头盖骨化石,是我们知道的最早的“陕北人”(与宁夏银川水洞沟和内蒙一带的同期化石基本相同,考古术语称为“河套人”);另据近代在子洲县沙家店等处出土的水牛、犀牛等化石,以及近现代在高原勘探开采出的丰富的煤、石油天、然气资源,都证明了远古时期的陕北气候温暖湿润,有许多茂林、水陆动物生长着的。我们的祖先从饮血茹毛的“直立之兽”,不断地“自然人化”,“下意识”地撕破着蒙昧荒蛮的桎梏,在生存的苦旅中艰难地寻找自己的栖息之居——据说在距今大约有三百万年左右“有巢氏”时代,原始人像鸟一样在树上筑巢,以避洪水,以防兽害。经过漫长的岁月后,祖先们渐渐地由巢居转移到了岩石下、进而过渡到了半地下式的穴居生活。西北人是穴居的始作俑者,祖辈们靠沟沿坡挖窑筑屋居住,旧称“窨窑”,早在《诗经》中就留有“陶复陶穴”的诗句。土窑洞有着冬暖夏凉、就地取材、造价低廉的优点,但也存在着雨季集中时易坍塌的弊端。居住土窑,无疑是贫困时代的产物。我国“三皇五帝”的神话传说里,也折射出祖先们对优良居住环境的朦胧向往,这在以“昆仑山”派和“蓬莱三山”派为代表的两大神话源头里有所反映:前者是祖先们对居住环境的高俊和安全性的向往,后者则是对大海和仙境的向往;两者合在一起,最终奠定了后世中国园林建设中“一池三山”的景观模式。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公元前二十三世纪左右龙山文化时期的尧舜时代,可能是地球气候突然变暖、青藏高原冰川融化的原因,西北黄土高原又是一片汪洋泽国,崇山峻岭只露出顶巅。《尚书》、《孟子》等古籍里都不乏有尧帝执政亦即大禹治水时期洪水泛滥的记载:“洪水横流,泛滥天下”,“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延安的现代学者依据古史“黄帝生于寿丘”的传说,曾有“寿丘”之地是指现宜川县“寿峰”的提法,大概也是以洪水期状况作出如此臆测的。此时期前后的几个世纪里,地球上的其它地区,例如“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是洪水泛滥的,古巴比伦神话的“诺亚方舟”、“和平鸽衔来橄榄枝”等传说中所流露出的信息,和中国古史所说的洪水期基本吻合。古巴比伦王国还有着神奇古老的建筑,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有“悬园”之称的“巴比伦空中花园”,就是公元前六世纪由巴比伦人在山巅修建的花园城堡。如今延安人也将在山顶上创造建筑奇迹,但宗旨却与巴比伦人迥异——“悬园”仅是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为了博取患思乡病的王妃安美依迪丝的欢悦修建的;而现在的延安山城新区完全是为众多百姓利益而建设的……由于自然环境条件的直接影响,起码在距今约五千年左右开始,陕北人的祖先在高位地势甚至在山顶上居住过!这一结论在当代考古学家仅对延安地域的原始氏族部落遗址不断发掘中就可佐证,例如安塞县的石寨、银山峁等八十多处遗址;延安城郊一带的芦山峁遗址、有石棺出土的贾家河遗址;洛川塬及富县塬羊泉镇八合村近年发现的几处新石器时期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聚落遗址等等,都说明祖先们对居住环境高俊、安全性的向往。延安南部塬面较大规模的修造古梯田,则是元朝时的“屯田”政策的产物。公元十三世纪末期,元朝廷曾十多次调发移民在北方屯田垦荒,其中在陕西还设立了安西、凤翔、延安三路(“路”为元朝的行政建制)“屯田总管府”以强化耕地开发,延安南塬的山顶被此期的开垦削平了许多。屯田政策功莫大焉,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陕北地区民族大融合和农业生产的发展。生存在陕北高原的子民们,多么期望脚下的地势像八百里秦川一样广袤平坦呀!然而,千百年来,造物主这双坚具魔力的大手,却把高原的自然环境条件搞得十分恶劣:年降雨量少而集中,洪灾频繁,旱魃肆虐;水土流失的侵蚀更像一把把利剑,不断地把高原地貌肢解得支离破碎、沟壑纵横!梁、峁、沟、岔、塬,便是斯地最多见的地名。一曲“见面面容易拉话话难”的苍凉的信天游,便是黄土高坡上放羊娃和“干妹子”因沟壑阻隔爱情所发出的悲戚无奈的呐喊!上世纪末期,勤劳智慧的延安人以“退耕还林”的举措向恶劣的生态环境发起了挑战,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延安的山青了,水绿了,大多百姓也踏上了富裕之路。然而就在延安城乡统筹发展如火如荼的行进中,城市建设用地非常紧张的问题却成了“拦路虎”,外地人来延安城旅游,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令人不解的现象——城中心的街道,没有自行车道!城区近三十六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承载了五十万人口——中心街一带的人口密度甚至超过了很多大型城市;十四万居民的房屋参差不齐地散布在山坡间,既严重影响城市形象又有遇洪滑塌的隐患!……于是,决策者们在二〇一一年底因势利导地提出了“中疏外扩、上山建城”的重大战略!与古代比较,古人居山顶是被动和无可奈何的选择,而如今延安人上山建新城,却是深思熟虑、顺应时代发展的睿智择决。二〇一三年夏季是延安人最揪心的一季,百年不遇的持续强降雨特大自然灾害残酷地在本地降临,全市有土窑或山体滑坡地带的七万多住户的房屋倒损,一些受灾者和救灾者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令人痛心疾首!洪灾过后,我们回首沉思,这条脉络应当更加清晰:“上山建城”的战略决策无疑是英明正确的!建设一座承载约四十万人的“百姓新区、民生新区、生态新区”黄土地域风貌的美丽山城,绝非一日之功。然而,二〇一二年四月开始到现在,仅有短短两年时间,在城中心的山顶上开出了十多平方公里的平地,其工程量相当于三峡大坝的两倍!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即将崛起,二百多万延安人千百年来的山城新梦,就将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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