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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光炜陕西人的地方志和白鹿原悼念

发布时间:2021-5-3 17:52:01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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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晨,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病逝于西安,享年73岁,“他的去世,对‘陕军团’肯定是重大的损失,但是也没办法。唉……”同样来自陕西的著名作家贾平凹痛惜道。

《白鹿原》是陈忠实的成名著作,其他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乡村》、《到老白杨树背后去》等等。陈忠实那种带有现实主义的民族精神在《白鹿原》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然而在大众追捧和镁光灯追随的喧嚣中,陈忠实依然心在乡下老屋院,正如他在《白鹿原》写作手记中所写:“这个世界距离我很远。亲朋好友都远如飘渺,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白鹿原星光下的北坡。”

如今,斯人已去,或许真已化作平原上的一颗星。今天,我们推出纪念陈忠实的专辑,在他的写作手记中,在他人的学术评论中,再次感受他那撼人心魄的精神画卷。

陈忠实

陕西人的地方志和白鹿原

程光炜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原载《文艺研究》年第8期,已获作者授权

近五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年6月问世(人民文学出版社)。年1月,十七万字的长篇创作谈《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白鹿原〉写作自述》出版(北京大学出版社)。

为什么十八年后才在书中谈这部长篇的创作,陈忠实解释说:“如果自信作品基本展示了自己的体验,就没有必要作那种多为解释作品的后记”,“这种理解可能属于一种偏见,却几十年难以改变”。由于这个原因,《白鹿原》问世后许多出版社约写“自传”都被他谢绝。

年冬天,陈忠实的老朋友、上海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魏心宏乘来西安主持研讨会之机再提此议,陈似有心动,最后仍然作罢。还是改刊后急欲抢占卖点的《江南》杂志表现生猛:“不料到年春天,《江南》杂志张晓红电话约稿,让我写一些有关《白》书写作前后的有趣的事。我稍微做斟酌之后便答应试一试。”5月写成的首篇文章被陈忠实作协同事、《小说评论》主编李国平拿去连载,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故事不让人惊奇,当代作家档案中的很多故事与此大同小异。不过“十八年”这个时间段却具有微妙意味。十八年,足令这个当红作家从批评家和媒体的吹捧包围中平静下来,冷眼打量自己走过的三十年文学道路。小说《白鹿原》与创作谈《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以下简称《寻找》)两本书之间,就这样出现了一种相互审视的距离,形成一个对读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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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与地方志

《寻找》告诉我们,陈忠实年出生在陕西西安郊区灞桥,年毕业于西安第三十四中学。高考落榜后,回乡任毛西公社小学和农业中学教师,长期做公社基层干部。他一直遗憾没念大学,小说创作道路不太顺畅。

陈忠实年春在《西安晚报》副刊发表散文《夜过流沙河》,年在《陕西文艺》发表《接班以后》、《公社书记》等小说,曾是当地栽培的“工农兵作者”。他的《信任》获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还写过一二十篇中短篇小说,但顶多是全国二流作家和陕西本地知名作家。

在小他七岁和十岁且名满天下的路遥、贾平凹面前,陈忠实只能紧跟后尘毫不松懈。他不聪慧然倔劲十足,丁玲20世纪50年代的“一本书主义”对他刺激很大。况且灞桥与他终生崇拜的柳青蹲点的长安县毗邻,常年生活在这位小说巨匠身边,谁都难让自己紧绷的文学神经松弛下来。他在《寻找》中发狠地说:“我想给我死的时候有一本垫棺作枕的书。”这书指的就是《白鹿原》。

《白鹿原》

但陈忠实对长篇小说这想象中的“史诗”一直心存畏惧。在他的文学观念中这种小说只能出自19世纪的文学巨匠之手,出自柳青之手。年后的陈忠实渴望着新的出发。《寻找》说:

西北大学教授蒙万夫告诉他,“长篇小说是一个结构艺术。其实在我不单是一个结构问题,我既想见识长篇小说的结构方式,也想看看各路作家的语言选择,甚至如何开头和结尾才恰到好处。我已十分切近地感到某种畏怯,第一次写长篇,人物和内容又那么多,时间跨度也那么长,写砸了就远不是某个中篇或短篇不尽如意所可类比”。

他对如何驾驭史诗性的小说规模心中没底,可禁不住在文学前辈的光环下蠢蠢欲动:“我自然会想到柳青和王汶石,他们对渭河平原乡村生活的描写,不仅在创作上,甚至在纯粹欣赏阅读的诗意享受上,许多年来使我陷入沉醉。”

他记得年在南泥湾“五七干校”锻炼时,除“毛选”外,还“悄悄私带了一本《创业史》”,藏在窑洞里细细琢磨了半年——“这两位作家对我整个创作的影响,几乎是潜意识的。”而将长篇小说落实到人物塑造,他认为柳青贴着人物写历史的做法对他影响最大:“柳青的‘人物角度’写作方法,是作家隐在人物背后,以自己对人物此一境况或彼一境遇下的心理脉象的准确把握,通过人物自己的感知做出自己的反应。”

但他纠结的是,新时期文学已大异于柳青、王汶石的文学年代,“十七年”的“柳青传统”应该搁在自己文学世界的哪个位置上,变成不容回避的严峻问题:“首先必须摆脱柳青和王汶石”,“我仍然喜欢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但现实主义写作方法必须丰富和更新,寻找到包容量更大也更鲜活的现实主义”。

柳青和王汶石都是陕西“本地人”。确切地说,“柳青传统”应该是一种本地人的“文学传统”。许多一生专注个人家族及其“地方志”的作家,最后都成为了伟大的作家,例如鲁迅、沈从文、柳青、福克纳和马尔克斯等等。路遥、贾平凹也都是从这里走向全国的。80年代末“告别革命”的思潮开始从北京传到西安城,这时陈忠实正醉心于美国人赖肖尔的著作《日本人》。

路遥、贾平凹、陈忠实等

不过,《小说评论》编辑李国平认为另一本书也许能解开作家心中的困惑:“书名为‘兴起与衰落’。这是青年评论家李国平推荐给我读的,他大约风闻我在查阅西安周围几个县历史资料的举动,让我读一读他已读过且以为很有见解很有深度的这本书。

这是研究以古长安为中心的关中历史的书,尽管历史教科书向每一个读过中学的人普及了长安曾经的几度辉煌,然而作者对这块土地的兴盛和衰落的透彻理论,也给我认识近代关中的演变注入了活力和心理上的自信。”他承认,“刚刚兴起的一种研究创作的理论给我以决定性的影响,就是‘人物文化心理结构’学说”。

这种理论所阐释的“地方志”实际是对家族、革命、传统、情欲和习俗人性的忠实记录,它是当地老百姓千百年来的“日志录”。被“文化心理结构”理论所提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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