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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走了,消失在永远的白鹿原

发布时间:2021-12-28 15:02:55   点击数:
管媛读文嘉宾河南电视台文艺部导演、主持人。河南大学文学学士,北京大学艺术学硕士,河南省青联常委。

陈忠实

编者有话说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今晨因病在西安去世,享年73岁。《白鹿原》是陈忠实成名之作,迄今已发行逾万册,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如今,斯人已矣,我们只能从他留下的文字中去缅怀,愿先生一路走好。

——管媛

(微光时代创办人,

河南电视台文艺部导演、主持人)

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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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的秦川大地上,人们一直传扬着族群的魅力。他们素有“老秦川”的美名,用现在人的说法叫西北汉子。人们印象中西北汉子粗犷、豪放、刚毅、豁达。他们吃肉是大块的,喝酒也是大碗的,他们浑身充满了男人的野性,而这种野性令人敬畏。西北汉子在女人眼里,勤劳质朴,无所不能。他们仿佛是一个符号,而这个符号充满了苍穹的神韵。

电影《白鹿原》剧照

在《白鹿原》里,这些西北汉子原汁原味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你会惊奇的发现,当传统和现代碰撞的时候,当大片的麦田被燃烧的时候,这些西北汉子人性中所有的欲望也都被点燃了,于是你更走近他们看到,灵与肉在这里血淋淋地拼杀着,赤裸裸地撕扯着,你会为他们活着或者死亡而动容。

电影《白鹿原》剧照

生活在白鹿原的人们,就像一片金黄的麦田,生生相息,代代相传。那些年华老去的长者们,是这个族群的传承者,也是麦田的守望者,他们强悍,他们担当,可是他们也固执,他们对儿孙们更是孜孜的教诲。历史就是这样,当昨天和明天在同一轨道上并驾齐驱的时候,它们一定是相碰撞的,碰撞的结果是博弈,而博弈的焦点依然是那些恩怨情仇。

关于他的那些人,那些事……

MyLiteraryCareer

我的文学生涯文/陈忠实

?我生长在一个世代农耕的家庭,听说我的一位老爷(父亲的爷爷)曾经是私塾先生,而父亲已经是一个纯粹的农民,是村子里头为数不多的几个能打算盘也能提起毛笔写字的农民。我在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二年入学,直到年高中毕业回乡,之后作过乡村学校的民办教师、乡(公社)和区的干部,整整十六年。我对中国农村和中国农民有些了解,是这段生活给予我的。

我在小学阶段没有接触过文学作品,尚不知世有“作家”和“小说”,上初中时我阅读的头一本小说是《三里湾》,这也是我平生阅读的第一本小说。赵树理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而三里湾的农民和农村生活对我来说却是再熟识不过的。这本书把我有关农村的生活记忆复活了,也是我第一次验证了自己关于乡村关于农民的印象和体验,如同看到自己和熟识的乡邻旧生活的照片。

秦腔《白鹿原》剧照

这种复活和验证在幼稚的心灵引起的惊讶、欣喜和浮动是带有本性的。我随之把赵树理已经出版的小说全部借来阅读了。也就在阅读赵树理小说的浓厚兴趣里,我写下了平生的第一篇小说《桃园风波》,是在初中二年级的一次自选题作文课上写下的。我这一生的全部有幸和不幸,就是从阅读《三里湾》和这篇小说的写作开始的。

随着阅读范围的扩大,我的兴趣就不仅仅局限于验证自己的生活印象了。一本本优秀的文学作品,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画卷绕……所有这些震撼人心的书籍,使我的眼睛摆脱开家乡灞河川道那条狭窄的天地,了解到在这小小的黄土高原的夹缝之外,还有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大约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想搞文学创作的理想就基本形成了。

舞台剧《白鹿原》剧照

而我面对的现实是:高考落第。我们村子里第一个高中毕业生回乡当农民,很使一些供给孩子读书的人心里绽了劲儿。我的压力又添了许多,成为一个念书无用的活标本。回到乡间,除了当农民种庄稼,似乎别无选择。在这种别无选择的状况下,我选择了一条文学创作的路,这实际上无异于冒险。

我忍受过许多在我的孩子这一代人难以理解的艰难和痛苦,包括饥饿以及比鼓励要更多的嘲讽,甚至意料不到的折磨与打击。为了避免太多的讽刺和嘲笑对我平白无故带来的心理上的伤害,我使自己的学习处于秘密状态,与一般不搞文学的人绝口不谈文学创作的事,每被问及,只是淡然回避,或转移话题。即使的我父亲也不例外。

电影《白鹿原》剧照

我发表的第一篇习作是散文《夜过流沙沟》,年初刊载于《西安晚报》副刊上。第一篇作品的发表,首先使我从自卑的痛苦折磨中站立起来,自信第一次击败了自卑。我仍然相信我不会成为大手笔,但作为追求,我第一次可以向社会发表我的哪怕是十分微不足道的声音了。

年,中国文学艺术的冻土地带开始解冻了。经过了七灾八难,我总算在进入中年之际,有幸遇到了令人舒畅的文学艺术的春天。初做作家梦的时候,把作家的创作活动想象得很神圣,很神秘,也想象得很浪漫。及至我也过起以创作为专业的生活以后,却体味到一种始料不及的情绪:寂寞。忍受寂寞吧!只能忍受,不忍受将会前功尽弃,一事无成。

电影《白鹿原》剧照

我在进入44岁这一年时很清晰地听到了生命的警钟。我突然强烈地意识到50岁这年龄大关的恐惧,如果我只能写写发发那些中短篇,到死时肯定连一本可以当枕头的书也没有,50岁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将怎么过。

恰在此时由《蓝袍先生》的写作而引发的关于这个民族命运的大命题的思考日趋激烈,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创作理想,必须充分地利用和珍惜50岁前这五六年的黄金般的生命区段,把这个大命题的思考完成,而且必须在艺术上大跨度地超越自己。

陈忠实书法作品

当我在草拟本上写下《白鹿原》的第一行字的时候,整个心里感觉已经进入我的父辈爷辈老老老老爷辈生活过的这座古塬的沉重的历史烟云之中了。这是年4月1日。在我即将跨上50岁的这一年的冬天,也就是年的深冬,《白鹿原》上三代人的生的欢乐和死的悲凉都进入最后的归宿。我这四年里穿行过古塬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的烟云,终于要回到现实的我了。

陈忠实先生

(选自《小说评论》3年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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