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见
周俊芳女士在圈里发她的一篇文章,讲为阎锡山终生守灵的卫士张日明先生的故事。一时感慨。网上搜索,看到5月23日是阎忌日,索性把阎氏赴台后一些“小事”整理一番。本版文章出处见文末。文内没有一一注明。
另外专辟一栏刊周女士文章《阎锡山侍从警卫张日明回乡未果记》。
一、蒋逼辞职,交“权”给陈诚年12月,以国民党“行政院长”的身份,阎锡山从成都乘飞机逃往台湾。不料,年3月,阎锡山被蒋介石劝退辞职,交权于蒋的嫡系陈诚。
阎锡山拿着一个红布口袋,里面装着官印,交给了陈诚。当时他们两个人在军事位阶上面都一样,都是四颗星,四星上将。
二、住阳明山自建菁山草庐。没有水电。年3月阎锡山卸任,8月由丽水街寓所迁来建于阳明山自建的菁山草庐。
这里日据时代是茶园,后来荒废,现代社会基本的生活条件,如电、煤气、电话、自来水都没有。
不过阎锡山看后认为“愈静愈好”。有3年时间,他们靠蜡烛照明,引山泉饮用。阎锡山很少外出,整天闭门著书,直到年5月病逝于此。
阎与部属住简易的木板房。由于台湾夏季台风多,往往一场飓风就能把房顶掀走。
为何不把房子盖得结实点呢?据他身边的秘书说,“阎先生还惦记着大陆,本不打算在此长住的。”
那时共有30名警卫人员,8位秘书,蒋介石还另派一个排的宪兵驻在门外负责外勤,再加上主人与随从勤杂,这里当年共驻有百余人。
三、阎故居为台湾唯一窑洞阳明山上阎锡山的故居是仿照窑洞的样子修建,是台湾唯一一座窑洞。“阎院长故居”的门前。斑驳青苔的石阶上,是五间绿顶的石房子,阎锡山就在这座他自建的“窑洞”中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10年。
如果看过山西阎家老宅的富丽堂皇,很难想象菁山阎氏故居之简陋寒伧。五间斗室,每间都不过十余平方米,间间相连,分卧室、起居室、会客室、警卫室等。故居年久失修,门楣上阎锡山当年的手书“种能洞”,已被风雨侵蚀得颜色尽失。
门旁一石碑上记录着修建“种能洞”的来龙去脉(注:“种能”是阎锡山的宇宙观,即世界万物的根本是种子,种子功能无穷大)。
四、病逝于肺炎,哮喘阎锡山最后到底是什么病?他的贴身侍怀张日明描述为:“肺炎,哮喘,心脏也不行。”
“那一天病已经很危险了,医院内科主任蔡医生上来也不行。阎院长让我问医生还能不能去台北?医生同意了。我便用藤椅把院长抬上汽车后座,我也坐上去双手抱着他。汽车转了几个弯,还没到山脚,我听到院长喉咙里咕噜一声,口中溢出一股臭气。我心想坏了,大叫‘快停车,叫医生过来!’医生又是打针,又是人工呼吸,医院。其实路上就不行了。唉,我们没把院长照顾好,他一辈子甚也没落下。”
张先生眼泪汪汪地念叨着。
五、墓地气派。死后哀荣。墓地在距离故居几百米的斜坡上,峰峦环抱,坐北向南,远眺台北,为阎锡山生前自己所选。是“我们在台湾很难得看到,有这么有气派的独立的大陆式的坟”(李敖语)
阎锡山避居山中深居简出。但年阎去世时场面却非常隆重,蒋介石亲临致祭,题颁悼匾“怆怀耆勋”,同时还有多人的送葬队伍。
阎锡山生前为自己所作的一幅挽联:“有大需要时来,终能成大事业;无大把握而去,终难得大机缘。”
六、儿子不扫墓据张日明先生描述:“院长去世时,志敏、志惠回来奔丧,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张先生道:“不孝之子啊,从来不回来看看,我也不跟他们联系。小时候阎院长对他们多好,现在他们看也不看,快40年我连个信也没有。”“多年以前听说志敏夫人偷偷来上过坟,也没跟我们联系。”
“志敏这辈子没受过苦,志惠曾到巴西混过,遭了人骗,惨得很。回到美国后生活困苦,还帮人开过运货的卡车以维生,这辈子混得不好。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该对他的父亲如此不闻不问吧?
前些年市里要征这块地,我赶紧告诉原先生,原先生给他们兄弟俩写了信,又托人捎了话,都没回音,好像这和他们无关,叫人心寒啊。”
七、故居险被阿扁拆迁阎氏故居菁山草庐曾经接待过好些要人名流,如蒋介石、宋美龄、蒋经国、何应钦、张群。其中蒋经国每年春节都要来给阎拜年。正厅墙上现在还挂着蒋经国为其诞辰周年的亲笔题词:“永念耆勋”。
上世纪九十年代,陈水扁要搞土地同化,规划了商业区、住宅区,要征用这片地方。
后经阎的秘书、警卫多方呼吁,台北市派专家研究论证,认为阎是历史名人、国民党元老,台当局才做罢。
八、张学良说阎老谋深算李敖说,张学良一看到阎锡山,就说这个人老谋深算。
阎锡山曾调停西安事变。
年“一二九”运动后,抗日救国运动在全国兴起,日军开始侵犯阎锡山的势力范围绥远,并在山西屡造事端。鉴于此,阎锡山开始调整策略,由联日反共转向联共抗日。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致电阎锡山,希望他能来西安共商救国大计,阎锡山由此成为南京方面与西安方面的“调停人”。
九、侍卫张日明为阎守墓几十载张日明先生是朔州人,曾是阎锡山的侍从警卫副官,19岁就来到阎锡山身边,20岁随从赴台,从此再未离开。
张先生几十年如一日,义务守护阎锡山的故居和坟茔。
故居中没有卫浴设备,张老先生后来就搬到山下去住,但和上班一样,每早8点多,他都搭公车上山,晚上6点多再搭公车回家,几十年从未间断。“来这里浇浇花,或者烧烧香。”老先生话不多,谈起阎锡山,憨厚的脸上是恭敬和感激:“他待我们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因跟着阎锡山归隐,丢掉军籍,没有退休金、养老金。“生活还过得去,水平不高”,因没钱,无法回大陆探亲。
可是后来,当有人可以帮助张先生回乡时,他却拒绝了……
十、李敖不敢随便骂阎。向来敢说敢骂的李敖,也不好意思在张老先生面前批评其心目中最尊敬的主人。
年10月,台湾著名作家李敖曾到阎锡山故居做节目,他特别请工作人员支开张老先生。而张老先生坚持不肯离开,一定要听完李大师如何评价阎锡山。
幸而,李敖最后总结评价“阎锡山还有很多长处”,“基本上比起蒋介石这些人,他还是好的”,“在现代的社会里,我们再也看不到这么有特色的人了,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蛋”……让张老先生展颜。
李敖这样说:
我告诉大家,阎锡山这个人,他太有特色了,为什么呢? 张学良说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这个人老谋深算。
他从一九一九年中华民国成立,到一九四九年,一九一二年中华民国成立,到一九四九年,所谓中华民国亡国,前后三十八年时间,他都盘踞在他的家乡山西省,袁世凯来了打不倒他,北洋军阀打不倒他,日本人来了,只能把他的太原市,山西省太原市占领,可是赶不走他,国民党来了赶不走他,共产党来了最后把他赶走,可是付了极大的代价,这就是阎锡山的本领。
最后每个人都离开了,这些到台湾来的人,每个人都离开了中国大陆,可是他离开的时候的身份,是国务总理兼国防部长,还是非常的有势力的离开,当他离开大陆以前,他到浙江省奉化县溪口,蒋介石的老巢部分,还去拜访蒋介石,因为他最后还是拥护蒋介石的。
说我们这些人张三李四,都斗不过蒋介石,只有一个人斗得过他,就是共产党……阎锡山是这么凶狠的人物,可是没有用。为什么原因?因为你再厉害也是你个人,也是你山西省的团队,你没有更高的主义,更高的理想,来维持你的团体,可是共产党有。
本版所据文章分别摘自:
张建新
《寻访阎锡山在台湾的故居》
(《文史月刊》)
孙立极
《探访阎锡山台北隐居地》
(《世界新闻报》)
王晓娟王灵芝
《台湾的山西印记》
(《山西晚报》)
贾桂梓
《水是家乡好月是故乡明——访阎锡山故居巧遇张日明先生》
(《山西日报》)
《李敖有话说》:只有共产党能够斗垮阎锡山(凤凰卫视)
线索均来自《太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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