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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生小小说五题

发布时间:2020-7-23 17:29:09   点击数:

黄健生,男,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于江西吉水。发表及转载小小说等文学作品近千篇。作品散见于《民间文学》《农村青年》《山西文学》《杂文月刊》《喜剧世界》《新民晚报》、《羊城晚报》《西安晚报》《杂文报》等报刊。有的作品被《小说选刊》《读者》《杂文选刊》《大众文摘》《文学报》等刊物选载。部分作品收入《中国最好的小小说》《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中国故事精选》等各类选本。获得首届全国“12+3”微型小说大赛优秀作品奖等奖项。出版个人小小说作品集《被遗忘的角落》《来了你就知道了》。系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江西省永丰县蔬菜管理局。

黄健生小小说五题

何大有的“铁砂掌”

  何大有参加工作时,被分配到了一个行政单位。由于何大有写得一手好文章,又会察言观色,没过两年,就被提拔为单位的办公室副主任。

  何大有的办公室副主任还没有坐稳,又被县政府办公室李主任看中,借调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做文字秘书。过了三年,何大有不仅没被退回原单位,而且还被提拔成了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由于何大有给领导写的材料独到新颖,又被县委句副书记看中,何大有就由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变成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又是几年过去,何大有提升了一个档次,成了县委办公室主任,跟县委书记等领导的接触,已是十分频繁。

  半年前,县委书记突然调离,新的县委书记尚未到任,何大有本来应该提升一级的希望,突然被搁置了下来。何大有心里的那个不平衡,就不必说了。

  那天,何大有的一个故知从乡下来,给何大有带来了一大袋自产的核桃。等故知走了后,何大有还真想马上吃上几个,以便让心中的不快随之消散。

  但核桃可不是这么容易砸开的,何大有找遍了办公室,都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砸开核桃的工具,一气之下,他用右手掌使劲地拍了一下核桃,哪料到,这个核桃的壳竟然迎掌而裂。

  何大有奇怪了,手掌能拍裂核桃?不可能!何大有又拿出一个核桃,继续用右手掌狠拍。不曾想,这个核桃也是迎掌而裂。何大有更奇怪了,难道这核桃跟别的核桃有什么不同?何大有又拿出一个核桃,尝试着用左手掌去拍,竟然也是迎掌而裂。何大有再想试几个,看怎么个情况。几声响动,当然被隔壁办公室的刘秘书听到了。刘秘书不明就里,就赶紧来到何大有的办公室。刘秘书被自己看到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

  刘秘书愣了一会儿后,突然问:“何主任,你练过铁砂掌?”何大有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练过什么武功,莫不是这核桃壳太脆?”停了一会儿,何大有说:“小刘,你来试试。”

  刘秘书拿过一个核桃,试了几下,又试了几下,什么变化都没有,刘秘书的手掌却被核桃弄得生疼。刘秘书疑惑地看着何大有,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何大有伸出右手,又一下拍在这个核桃上,核桃的壳仍然迎掌而裂。何大有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没多久就传了出去,有人当然不相信,就拿着核桃要何大有拍拍看。何大有也是性情中人,一拍一个,迎掌而裂,不得不令人叹服。

  何大有练过铁砂掌的传闻,从此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神乎。何大有只能摇头,难道是神灵相助?

  县里终于来了新的县委书记,在最近的一次全县领导干部会议上,新县委书记慷慨激昂地描绘着县里的发展蓝图,直听得何大有兴奋不已。

  何大有心里一激动,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使劲地拍了起来。紧接着,全场掌声雷动。

  这时,何大有突然想到了什么。待掌声停息,何大有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又看,忽然间明白过来:自已那双能拍开核桃壳的双手,是近二十年来,在各级领导干部讲话时,自己不失时机地使劲鼓掌练就的。

到底有多少人

小吴是大学统计专业毕业的,通过公务员考试进了乡政府。小吴有个习惯,遇到上报数字什么的,总爱说要认真统计后再报。

那天,乡长因为一个数字犯了难,如果少报,怕会影响乡里的业绩,如果多报,又怕成了出头鸟。刚好小吴知道,就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这个要认真统计后再报。”

乡长一时火了,对着小吴说:“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你到旮旯儿村去,认真统计好全村的详细人口,不得有误差。”

小吴想,这统计全村人口的事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每家每户上门统计,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

其实,旮旯村地处山区,是乡里最偏僻的村。那里交通不便不说,全村人还穷得叮当响,并且保守愚昧,象超生等违法行为,村人根本不当回事儿。为此,村里、乡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按照乡长的吩咐,小吴立马就骑上自行车,经过近两个小时弯弯曲曲的骑行,终于到达了旮旯儿村。在村委会稍微安顿下来,小吴把来意说了后,径直问村主任:“全村有多少户人家?”村主任回答说:“不太清楚。”

小吴觉得奇怪,你是土生土长的,又做了七年村主任,怎么连这个基本数字都不清楚。小吴好奇地问:“怎么会不清楚呢?”村主任反问小吴:“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先定个调子再说。”小吴点头说:“好。”

村主任问小吴:“村里的老黑头儿,老婆死得早,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四十六岁的他外出打工,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没回过一次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哩。他算不算一家?”小吴想了想后,说:“算,算一家。”

村主任又问:“郭矮子起初和老娘一起吃,娶了老婆后,并没有和老娘分家,就把老娘赶出去另起灶炉,这算一家还是算两家?”小吴想了很久,说:“既然没有分家,那就算一家吧。”

村主任再问:“二苟一家搬到了县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但户口还在村里,没有迁出去,这算不算一家?”小吴又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重重是点了点头,说:“算一家。”

这样,村主任问,小吴答。小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连估计带猜测,回答完了村主任提出的这类问题。

小吴再问村主任:“在这些户数里,全村有多少人口?”村主任还是回答说:“不太清楚。”

小吴更觉得奇怪,解决了户数问题,怎么还是不清楚?小吴不高兴地问:“怎么会不清楚呢?”村主任又反问小吴:“那我继续问你几个问题,你先回答完了再谈。”小吴点头说:“好。”

村主任问小吴:“就说老黑头吧,如狼似虎的年龄出去打工,这么多年,你知道他找了女人没有?又生了孩子没有?如果认真统计,他家算几口人?”小吴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说:“只能算一口人。”

村主任又问:“再说二苟一家,搬到了县城,当初是带了一个女儿去的,现在都过了好几年,你知道他现在有几个孩子?他家又算几口人?”小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还真不好算”。

村主任又问:“大头家,生了三个女儿,前面两个还在身边,第三个送给了外村的亲戚,因为没有儿子,就从人贩子手上买了个儿子。这家又算几口人?”送人,买人?这不是犯法的事儿吗?小吴头都大了,但没有回答出大头家算几口人。

村主任再问:“老歪三十好几,讨不到老婆,也从人贩子手上买了个老婆,老婆跟老歪生了个儿子。但老婆受不住这份苦,儿子还未满周岁时,老婆就跑了。他家又算几口人?”买老婆,也是犯法的事儿呀。小吴听得头晕脑胀,终是说不出他家算几口人。

村主任继续问:“九斤原来明媒正娶讨了一个老婆,但结婚七年,老婆没能生育。九斤又从外地带了个女人回来,在九斤没有离婚的情况下,硬是与九斤及老婆一起,过起了混居的日子。这个女人很争气,给九斤生了两个儿子。你说,这家算几口人?”小吴头摇得像拨浪鼓,根本回答不出来。

村主任并没有停下,他继续提出问题:“如果这个女人算一口人,那她跟九斤是什么关系?九斤有了老婆,娶小老婆又不允许,这在法律上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重婚。如果不算这个女人,那她生的儿子又怎么去算?”

想不到统计个人口也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小吴这个学统计的大学毕业生,这回算是彻底傻了。

都是通报惹的事

高东调到南县任组织部部长已经有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中,工作、生活还是有一定规律的,星期一到星期五上班,基本上就是批批文件、听听汇报、开会调研、出差考察等,星期五晚上,自驾单位小车回北县的家,星期一早上返回。

那个星期一,高部长由于要到市里学习两天,就没有先回南县,而是在开完会后的星期三早上返回了单位。

高部长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宽大的办公桌上摆了一份内部简报,简报的前半部分写着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违反党风廉政建设应受到严肃惩处等内容,后半部分附了一串名单,内容是×月×日×××送来的×万元礼金于×月×日上交到县纪委廉政专户,一共七个名单七笔帐,而且都是真名实姓,这让高部长极为吃惊。

高部长叫来了办公室解主任,问:“这是怎么回事?”解主任回答:“这就是您前几天叫我发的呀。”“我叫你发的?”高部长有点儿惊讶地反问。

解主任心里真有点生气了,你这会儿如不承认,这个娄子就等于是我捅的,这么大一个当子,我担待得起吗?于是他跑回自己办公室拿来简报的草稿,战战兢兢地递给高部长,说:“这就是您当时拿给我的。”

高部长拿过草稿看了看,觉得更奇怪了,就说:“我拿给你的?什么时候?”解主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上个星期六晚上九点二十左右,您用自己宿舍的电话打给我,叫我马上去一趟……”解主任还没说完,就被高部长打断了:“星期六晚上?我在家呀。”

“是星期六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还奇怪哩,您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宿舍?但奇怪归奇怪,我立马还是去了。”解主任停了一下,看了看高部长。高部长好象真的是莫名其妙,他对解主任说:“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解主任心里憋着气继续说:“我一到您宿舍,您就拿着这份草稿,对我说:‘你什么也别说,也别问为什么,明天就给我以简报的方式,在全县组织员内部进行通报。’”

高部长看看解主任这样,又仔细看了看这张草稿,心想,有这个在,就算你说得再有板有眼,我也会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于是对解主任说:“你去把纪委廉政专户的会计给我请过来吧。”

会计过来仔细一核对,七笔资金全部按时入了帐,一点不差。

高部长这时也傻眼了,他拿着这张草稿认真地看了看这些日期,又拿出工作日志本对了对,送来资金的日期都是自己不在家的日子,而存入帐户的日期大多是星期天。高部长就是高部长,在这种情况下,他眼珠一转,立马来了主意,这上面的人名不都是真的吗?找来对一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他立马拿起电话,打给了离组织部最近的一个送了礼金的镇组织员。这个组织员姓刘,他也收到了这张简报,看到了这个名单,他本来想找高部长说说,这样的事哪能通报呢?我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所以坐在车上就想着怎么跟高部长谈。因为路不远,也就五公里,不觉间就已到了。等进了高部长办公室,看到高部长沉着一张脸,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只是问:“高部长,您找我有事?”

高部长将简报递过去,说:“你先坐下,再看看这张简报,上面有你的名字。这送礼金的日期是真的?”憋着一肚子气的刘组织员说:“当然是真的。”高部长觉得更怪了,说:“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刘组织员一边回忆一边说:“那天晚上九点多钟,我到您宿舍来找您,您开了门,并对我说,有事吗?先坐下吧。我就坐了,您又给我倒茶,我说不用。您就说来者是客,还是我来吧。之后,您坐在我对面,对我说,有事你就说吧。我就把这些年的苦脑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我说我在这个副科级的位置上干了八年多,还转不了正。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装了三万元现金,我将纸包放在了茶几上。您说,跟我还来这个,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高部长越听越糊涂,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又问:“当时你觉得我有什么异样吗?”刘组织员回忆说:“当时我总觉得您的左手是假的,连给我倒水都没动过一下。”高部长一下癫倒在座椅上,长长且重重地“哦”了两声。

高部长当然不会忘记,四年前,自己的孪生兄弟,被一个自己提拔为正科级的干部酒后驾车给撞死了,左手生生地被压断。

此时,高部长已经精神恍惚了,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些就算是真的,但在光天化日之下,总得有人去存款吧?等稍微清醒后,他叫办公室解主任帮忙,到相关银行的营业网点查一查监控录像,看看这存款时段到底是谁帮存的款。解主任毫不含糊,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弄了个明明白白,那些存款的人都是自己部里的工作人员。

高部长叫来一个姓吴的年轻人,指着草稿上已被解主任核对好的一笔款,问:“这是你存的?”小吴不敢做声。高部长有点儿火了:“你倒是说呀,原原本本地说。”

小吴就有点惊恐地说:“那天是星期六,大约晚上九点半,您用宿舍的电话打给我,叫我马上到您那里去一趟。我当时都睡了,但不敢怠慢,披了一件外套就去了。一进门,您就拿着一个纸包对我说,明天给我把这笔钱存到这个帐上去。我看了看包装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下了户头与帐号。您还说,这事千万不能对外说。”小吴停顿了一下,然后赌咒发誓似地说:“我没有对外说呀,真的没有,一个字也没说出去。”

小吴说到这里,两腿已打起颤来。

高部长叫小吴出去后,又叫来部里一个姓毛的人,指着草稿上已被解主任核对好的另一笔款,问:“这真是你存的?”见大毛不作声,高部长火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说,不能有半句假话。”大毛非常不安地说:“那天是星期六,大约晚上九点半,您用宿舍的电话打我手机,叫我马上到您那里去一趟。我不敢怠慢,急忙就去了。一进门,您就拿着一个纸包对我说,明天把这笔钱存到这个帐户上。您还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要是对外说了半个字,天打五雷轰。”大毛说到这里,竟呜呜地哭起来。

高部长这时两腿也颤抖了。难道弟弟没有死?在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他不知该怎样向县委书记解释这件事,怎样面对这七名送了现金的人,怎样对待部里这几名到银行存过款的人。最为重要的是,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统计难题

小吴大学学的统计专业,进乡政府之后,每次遇到上报数字,总要认真统计以免差错。这天,乡长因为下边报来一个大概数字,搞得踌躇半天拿不定主意。少报吧,怕人均值太高;多报吧,又怕拉了乡里后腿。小吴说:“这个应该认真统计一下再报。”

乡长正在急头上,一听小吴的话火了:“小吴啊,年轻人不要光说不练,嘴上有劲不行!这样吧,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到旮旯村认真统计全村人口,回来向我汇报。”

小吴寻思:这统计人口的事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连小学生都会,每家每户上门统计,还能出什么差错?

旮旯村地处深山区,是名副其实的穷乡僻壤。交通不便自不必说,村里非法超生、结伙偷盗等违法行为十分严重。由于地处偏僻鞭长莫及,乡里和县里提起来也只能摇头长叹。

乡长的吩咐哪敢不听?小吴暗怪自己多嘴,只好骑上自行车直奔旮旯村而去。经过两个小时艰难骑行,终于到达了旮旯村。在村委会稍微喘口气,小吴把来意说明之后,就单刀直入地问村主任老田:“咱村现在有多少户人家?多少口人?”老田搔搔头皮,不好意思地说:“说实话,这个我也搞不清楚。”

小吴一听这话就奇怪了:“你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又做了六年村主任,连这个基本数字都不清楚?”老田呵呵笑着,给小吴添满了茶不紧不慢地说:“吴秘书,不是不清楚,是因为太清楚,所以弄不明白。我先说几个问题,你给定个调子吧。”

老田说:“村里的老黑头,老婆死得早,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四十多岁外出打工,到现在七年没回过一次家,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算不算一家?”小吴想了想说:“算,算一家。”

老田又问:“郭矮子起初和老娘一起吃,娶了老婆后,没有和老娘分家,但却把老娘赶出去另起灶炉,这算一家还是算两家?”小吴说:“既然没有分家,那就算一家吧。”

“二苟一家搬到了县城,现在一直都没回来过,户口还在村里没有迁出去,这算不算一家?”小吴说:“这种情况嘛,算一家吧。”

忙活了好一阵,村主任老田一边问,小吴一边估摸着答,旁边笔录着户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连估计带猜测,弄明白了户头问题。

“如果按这个户数算,全村有多少人口?”小吴问。

老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硬着头皮说:“这个嘛,还是不太清楚。”

小吴这次不高兴了:“户头问题搞明白了,怎么还弄不清楚人口?”

“吴秘书,你不要急,这里面的问题多呢,我们自己都犯愁啊!情况太复杂了,您是不知道。”

“哦?那我倒真想听听什么复杂情况。”

老田说:“拿刚才的老黑头说吧,四十多岁出去打工就没回来过,这么多年你知道他找了女人没有?又生了孩子没有?如果认真统计,他家算几口人?”小吴摇了摇头说:“这种猜测做不得准,只能算一口人。”

“再说二苟一家,搬到了县城。当初一个女儿,现在都过了好几年,他现在有几个孩子?他家又算几口人?”小吴摇了摇头说:“这个有点吃不准。”

老田又问:“李大头家,生了三个女儿,前面两个还在身边,第三个送给了外村的亲戚,因为没有儿子,就从人贩子手上买了个儿子。这家又算几口人?”

“还有老歪那个家伙,三十好几讨不到媳妇,从人贩子手上买了个老婆,老婆生了个儿子。后来过不了苦日子,老婆扔下孩子又跑了,他家该算几口人?”

老田喝口茶,掰着指头继续说:“董九斤原来明媒正娶讨了个老婆,可结婚七年老婆没能生育。这家伙又从外地带回来个女人,既没离婚也没分开,硬是和原来的老婆一起过混居日子。这个女人很争气,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你说,这家算几口人?”

“如果这个女人算一口人,那她跟九斤是什么关系?九斤有老婆,娶二房又不允许,这在法律上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重婚。如果不算这个女人,那她生的儿子又怎么去算?”老田说着话表情困惑极了。

小吴越听越懵,越听头越大,这些问题看似简单确实难办。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学的统计专业在这个简单的统计个人口问题上刹了车,他彻底傻了。

新闻

马区长这个周末没有会开,也没有回家,因为他的家属已经到外面旅游去了。

马区长百无聊奈,就独自到街上转转,转了大半个圈后,看见一个配钥匙的小摊,马区长想到了小女儿掉了一个工具间的钥匙,现在何不配一个呢?于是拿出身上的钥匙配了起来。配了钥匙,自然是要付钱的,马区长一摸口袋,哪里有钱嘛。当然,当官当到了这个份上,是不需要带钱的,什么事都有人蔸着,但现在不同。相貌堂堂的马区长就对配钥匙的妇人说:我身上没带一分钱,怎么办呀?妇人答:不管你是谁,不付钱你就别想离开这里。马区长虽然没有钱,但手机还在,就说:当然了,我这就打电话叫朋友送来。

马区长把电话打到了办公室主任的手机上,办公室主任住在附近,接到电话,有点急了,叫车已经来不及,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来了。办公室主任拿出钱后,马区长就随手抽了张十元的,递给妇人,并说:不用找了,全给你。妇人急了,说:你不能这样说话,虽然我们是下岗工人,急需钱用,但我们从来就不多拿别人一分钱,我找给你。马区长有点好奇,就问:你原来是哪个工厂的?妇人说:市纺织厂的。马区长啊了一声后,不知是马区长觉得这妇人有志气,还是觉得对不起这妇人,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想去握一下这妇人的手。妇人看到,觉得这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就将自己的右手在衣服上搓了一下后,伸出去跟马区长握了一下手。

马区长跟这妇人握了一下手后,对办公室主任一使眼色,就迅速地离去。

本来这事也就到此结束了,但是,市晚报的一名摄影记者却在马区长跟这妇人握手时碰上了,他是认识马区长的,他来了新闻敏感,拿着数码相机的手迅速调整好距离,按下了这难得的一个镜头。

在马区长离去时,记者一愣,然后马上追上马区长,说:马区长,我是晚报的郭记者,想采访一下您,行吗?马区长说:不用了,周末,我到街上溜溜而已,不是什么新闻的。记者没法,又不知就里,只得再去采访妇人,问妇人:你跟他说了什么?妇人说:没有什么呀,他只不过配了个钥匙而已。记者又问:你在这配钥匙多久了?妇人说:五年了,自从五个前厂子倒闭,我就下岗了,也就在这配钥匙了。记者又问:你是哪个工厂下岗的?妇人说:市纺织厂的。

记者也是老记者,他估算了一下:五年前,市纺织厂,不就是马区长任厂长的时候吗?于是忍不住问:你知道厂子是怎样倒闭的吗?妇人说:这些当官的整天吃吃喝喝,背地里又勾心斗角,哪有心思管生产和销售上的事呀,不倒才怪哩。记者又问:你认识原来的厂长吗?妇人说:我们生产工人,哪有机会认识厂长呀,但我记得他叫……马……马什么来着?好象跟现在的区长一个名字,不知是不是他,如果我有幸见到他,不骂他个天杀的才怪哩?

记者已经全明白了,也就随即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的二十六日,晚报上登出了头版头条图片新闻,一幅马区长与妇人握手的大彩照,下面配的文字是:元旦前夕,马区长在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到市区的摊点上看望下岗职工,并与下岗职工亲切地握手交谈,马区长对下岗职工自谋职业、给国家分忧解难的精神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并表示要号召全区人民向她们学习。

“真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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