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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张家口沽源县距离北京公里，作为坝上草原六县之一，这里的美景并没能留下村里的年轻人。在非节假的日子里，村子平静得有些荒凉，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不断推进，“故乡”变得越来越像“驿站”，这是中国大部分农村不得不面对的现状。
沽源县小厂镇是北京白河的发源地，太和德村是其中的一个小自然村，原有60多户人家，春节时候，年轻人都回来了，村里人口有人。春节过后，也就剩下了约30户，50多口人。
沽源县小厂镇是北京白河的发源地，太和德村是其中的一个小自然村，原有60多户人家，春节时候，年轻人都回来了，村里人口有人。春节过后，也就剩下了约30户，50多口人，基本上一家只有一个“老汉儿”和“老伴儿”，主要种植莜麦、马铃薯、蚕豆，近几年也生产生菜、大白菜。
刚刚走进太和德村，就看见一位50岁的男子放羊归来，背着打好的树枝往回走。村里如今平均年龄超过60岁，年轻人八成以上都去了北京打工，老人很少出村，50岁已算“年轻”。
云忠雨，今年27岁，是如今村里唯一年轻人。他大专毕业以后就在北京工作，先后当过超市售货员、报纸投递员、电脑维修员，每月收入约元。屋后的红砖瓦房，是云忠雨一个叔叔家的，没有安上门窗叔叔就出门打工了，今年春节都没有回来，荒废了快10年。
云忠雨年前刚辞职，所以没有着急返城。他说他比较恋家，想陪家人多处几天。云忠雨的父亲今年61岁，很为他的婚姻着急，觉得他早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希望他尽快找个对象。
白宪荣，今年66岁，老人家里有21亩地，两个儿子都在北京打工。她大儿媳妇暂时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女儿读书。儿媳妇回来一年多，仍然不习惯家里生活，说冬天太冷，洗衣服都费劲。等孩子大些，她可能还要出门打工。白宪荣养了一只小猫，经常抱在怀里玩。
晁俊，63岁。他身体一直很差，前两年患上脑梗，去年又心梗，至今腿部不利索。他的孩子也去了北京打工，出门时候，他没有去送，因为心里舍不得。不过，他不愿意孩子留下来，因为这是笔“经济账”，一旦孩子回来，就找不到工作了。
韩玉莲61岁，刘万贵63岁，他们养了一头牛，等着卖钱。儿子在石家庄打工，孙子今年三周岁，整天叫“奶奶”。家里去年养的猪出了斤肉，过年吃了一部分，儿子返城时候，老人说城里的肉不如家里的香，让他们带走30斤。其余的冻在冰柜里，要一直吃到七八月份。
胡玉祥，56岁，李志兰，55岁，算是村里比较年轻的留守老人，胡玉祥80岁的岳母如今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这天，媳妇要包猪肉白菜饺子，胡玉祥帮着拌馅儿。他两个女儿虽然都没有结婚，但在北京工作体面，这让老人感到很自豪。
村医张海月今年65岁，十多岁就开始当赤脚医生，已经为村里服务了50年。他是一个全科医生，原来擅长接生，十里八村40岁以下的人，大部分都是他接生出来的。现在村里人头疼脑热、肺气肿、肺心病都来找他，他还会提着药箱上门服务。
不过，张海月也有治不了的心病。他的大女儿在北京打工20多年，嫁给了一个河南固始人，生了几个孩子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女婿将她送回娘家，从此消失在北京茫茫人海中，再也联系不上。
冯翠花，67岁，她患心脏病多年，发起病来，嘴唇都是黑的。冯翠花的二女儿在沽源县城的学校旁边买了一个小平房陪孩子读书，时常回家。大女儿全家在北京打工，四、五年没回家，全靠日常电话联系。提起女儿，冯翠花是开心的，不过40岁的儿子至今没有结婚，是她现在最发愁的事情。
羊倌孙建国，他大女儿在县里的幼儿园工作，儿子在西安上大学。孙建国的儿子每年学费就要一万二，加上男孩子吃得多，每个月生活费得花上元，家里经济一直有点吃紧。儿子平时还抽点烟，老人也不敢多问，怕他不高兴，只能平时过得省一点。
这位留守老人的儿子在北京昌平沙河打工，早早就返城了。如今老太太70多岁，耳朵聋得厉害，今年还经常疼，老伴每次给他说话都得最大声。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非常勤快，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在小厂镇，每个村庄情况都差不多，村里大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年轻人不在，连死头猪都很难找到人扛。老人们都喜欢聚集在村口晒太阳，说古论今，稍稍缓和了平时村子里寂静得有些荒凉的气氛。
星期六，两名在镇上读书女孩回到村里，给村里增加了不少生气。15年前，村里的小学还有上百名学生，如今已经废弃不用，孩子一般到镇上或者县里的学校读书。周六回来，玩丢沙包还得从邻村凑个伙伴。
小厂镇路边，29岁的年轻人小王准备返城，父亲骑摩托车送他到路边等到北京的长途车。等了一个多小时，驶过三辆长途车都已经满员，两人颇有些着急。其实村里的年轻人不是不愿意回家，而是农村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他们不得不在返乡与返城之间，如“潮汐迁移”般周而复始地来回。
我的家乡张家口
摄影/《法制晚报》黑克来源/腾讯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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