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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小小说）
作者：吴忠民
录明给身后的儿子说，我和你妈就回了啊。录明的风格，一口唾沫一个钉，不容商量。
儿子不傻，听出爸话里的捷快，一点也没有粘腻的意思，是说走就走的节奏。
两排高大的梧桐伸出斑驳臂膀，在头顶上交错着织就一张长长的网，给通往餐厅的道路遮蔽了阴凉。几个学生悄然从他们身边走过，拂去一缕风。爸，吃了饭再走吧。儿子弱弱的声音从录明身后传来。录明身子震了一下，妻子跟在他身后继续向前走。录明回头瞥了一眼儿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了，和你妈街边随便吃点，一会儿就到家了。已到饭点，圣人贤人的肚子也要一日三餐，何况录明和妻子是凡人。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可是录明没打算吃饭。
儿子，我和你妈风里来雨里去供你上学，你猜，我最大的心愿是啥？儿子说，上大学，以后有一个好职业呗。录明点点头，又说，上大学了我和你妈去学校看你，你猜，我最大的心愿是啥？猜不到，儿子说。老爸这么一点小心思都猜不透，录明笑儿子傻，他说，他最想在儿子上大学的时候，一家三口在校外边小餐厅里热热火火吃个饭。菜不要多，四个就行，最好再来一个汤，就要酸辣肚丝汤或者萝卜丝汤。最重要的一点，录明说，吃饭的钱要儿子来付。也就等于说，录明要儿子请一回客，请他自己和妻子吃一顿。在一旁听着的妻子就笑了，儿子的钱也是你给的，他付你付，还不都一样。录明说，不一样，不一样。一年前在灯下的约定，明明白白的意思就是说，录明在来学校看儿子的时候，是巴不得和儿子一起吃顿饭的。可录明眼下的态度，是跟儿子矫情了？果然，妻凑在录明耳边说，你个老不死，跟娃客气上了！
儿子又说了一遍吃饭的话。阳光把树荫叶勾连起来，使录明身上明一块暗一块。录明脚步慢了，一句竭力窥探儿子内心世界的话向儿子包抄过去。录明问儿子，哪儿吃去？儿子预想爸爸不会那么爽快就答应吃饭，给录明的问话噎了一下。儿子说去校门口的大灶台，吃炖羊肉。录明问儿子得多少钱。儿子说不到二百块吧。二百块，这个数字，录明十分敏感。录明做钢筋工，和老板讨价还价不低于二百快，这是他的底线。妻子跟二百块也很有缘，翻大锨，拌水泥，两天也挣二百块。可今年，老板们的钱缩水了，发到录明和妻子手里的钱，也相应风干了。工价降了，录明和妻子两个人，干一天活才挣二百块。二百块也和儿子有缘，二百块的球鞋，儿子不愿穿，二百块的电话费网费，不够儿子一月用。录明说，二百块，算了吧。儿子说，我买单。录明摇头说，算了吧，一样，一样。儿子尴尬了，落在后边。妻赶上来打圆场，孩子有这心就够了，在学校门口吃顿饭不是你说的吗。
走出林荫道，图书馆楼下的阳光就涂在他们身上，硬梆梆，火辣辣的生疼。望着脸上淌汗的儿子，录明没有再坚持自己意见。取了折衷的办法，一家三口返身向学校餐厅走去。
录明做主，要了一份土豆丝，一份炒青菜，一个烧茄子，专拣人多的地方坐。录明吃了几口，像是陡然增添了兴致，很健谈。录明兴高采烈地对儿子说起工地里的趣事，说到工友们晚上睡觉个个都咬牙打呼噜，说到前几天的毒太阳，他蹲地上扭钢筋，扭呀扭，膝盖贴着胸膛，汗水流得裤子湿透了。还说人命里一升，难求八斗，现如今工价降了，刨去雨天，再刨去找不到活干的日子，挣不了几个钱。还真不如去老家杨峪河东方建材去推销瓷砖，供养一个大学生，够了。
录明讲的片段式故事杂七杂八，并没有多少趣味，却听得周围吃饭的学生不住地打问这打问那。几个长得像电影明星的帅小伙子，褪去了脸上鄙夷的颜色，向录明投来了明朗纯净的笑容。两个漂亮的女学生还凑过来和录明两口子照了相。
晚上，妻埋怨录明，今儿在学校餐厅，丢人了。人家那可是大学。
录明翻了个身，目光炯炯望着窗前如洗的月光，幽幽的对妻说，把自己剥光，赤条条站在阳光里，就没负担了。你没看见，儿子的脸先红后白，最后总算慢慢正常了。丢人了？学会做一个真正的人，咋也丢不了。
妻像是突然明白了，在月光里笑了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儿子悄悄对我说，他要自己挣生活费，咱再去学校的时候，他请你吃炖羊肉。
不去了，谁稀罕。录明闭眼说。
妻说，那你笑啥？
录明说，谁笑谁知道。
吴忠民，男，年生，陕西商州人，工作单位商州区委党校。曾用笔名无言，曾于西北大学作家班首届高级研修班学习，陕西省作协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公开文学刊物发表短篇小说、小小说及散文近百篇5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朔方》《短篇小说》《延河》《延安文学》《青海湖》《百花园》《金山》《椰城》《精短小说》《天池》《语思》《小小说大世界》《文学报·手机小说报》《江河文学》《喜剧世界》《羊城晚报》《湖北日报》等。多篇小说收录入《小小说文库》《最具欣赏性的幽默美文》《田野风情》《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等选本。
附：一
商洛（杨峪河）东方建材城
年度首届有奖征文大赛
启事
商洛东方建材地处商洛市商州南秦新区核心地带，绵延于省道杨峪河沿线两侧，年春天筹建，目前已建成等多家建材家居批发企业，并在商州开办了，在丹凤开办了，在山阳开办了，在柞水开办了等。东方建材全市店面共18个，总面积8千多平方米，库房共24个，总面积6千多平方米，整个集团建筑总面积1万4千多平方米，现有员工余人。
东方建材主营品牌瓷砖（博德磁砖、利家居陶瓷、新润成陶瓷、金豪陶瓷、玛朗仿古砖、望盛源陶瓷）、卫浴（TOTO、箭牌、COCO、浪迪）、比嘉木地板、壁纸、厨卫电器、窗帘、灯具、木门、板材、五金、油漆、品牌家具等。
成立以来，我们坚持“让商洛人民花最少的钱用最好的瓷砖”的企业宗旨，并以倾力打造“商洛人的装饰建材仓库”为目标，一直坚持“三优原则”，以最优惠的价位，最优质的产品，最优异的服务，赢得市场赢得客户，而且在这个理念主导下，面对艰难的市场环境逆势而出，大胆创新，知难而进，迎难而上，把生意从源头直接做到客户家门口，通过两年来的精心经营和努力拼搏，我们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得到了广大消费者的欢迎，也以坚定的姿态屹立在了商洛建材行业的领军位置，走上了健康发展的快车道。
为回馈社会，感谢广大客户和社会各界朋友的厚爱与支持，特举办《商洛东方建材年度首届有奖征文大赛》。
一、征文时间
本届征文从年2月1日起，至年12月31日止。
二、具体要求
1、征文体裁不限，以散文、小说为主，字数1千5至2千之间为宜，内容要求围绕和突出东方建材（或东文建材某一团队，或某一个员工）。
2、作者户口或工作单位限商洛市范围内，东方建材系统内员工同样具有参赛资格。
三、奖项设置
本次征文大赛共设一等奖1名，奖现金元并奖给价值元（大号）高档钓鱼灯一部，设二等奖1名，奖现金元并奖给价值余元（小号）高档钓鱼灯一部，设三等奖1名，奖现金元并奖给价值余元高档台灯一部，优秀奖10名，各奖现金元并价值余元高档台灯一部。以上获奖者每人再赠送东方建材董事长鱼鹏先生首部大型纪实文学《徒步北京》一部。
（东方建材系统内在职员工仅有资格参评优秀奖，名次奖全部留给社会投稿作者）
（以上图片为一等奖奖品钓鱼灯，图片仅供参考，以实物为准）
四、收稿与评奖
1、征文作品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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